麟台风波录 作者:轻微崽子【完结】(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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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罪名?”
  陆观摇了摇头。   “没有罪名,从那以后,衢州的武馆纷纷倒闭,有点门路的都离开了衢州。我师门中的弟子,都是孤儿,师父早年是一名侠士,开设武馆也赚不到几个钱,门中弟子出师以后,给人当武师,去镖局押镖,有的投了公门做衙役,总之到了师父认为你该下山的时候,就要下山去自谋生路。一旦有了一口饭吃,大家都会念着师父的养育之恩,往师门孝敬些银子。”
  “你师父一家人都死了吗?”
  “他只有一个人。”陆观道,“他的弟子下山后大多都成了家,只有他,孑然一身。我师父说他年轻时有一位高人给他算命,说他命硬。”
  “算命都是瞎扯。”宋虔之想起来一件事,“皇上说你是跟一位僧侣学的功夫?”
  “跟他学的剑和枪。我出师门时是用刀,第一任师父教了我基本功,如果不是底子打得好,便是我遇上这位无名僧客,他也不会做我的师父。他只教了我不到一个月就离开了衢州。”
  宋虔之有些出神。
  心里浮现出一个披着蓑衣的大和尚,颇为高大的一个身形行走在乡间野路里,与孩童讨一顿斋饭,在崇山峻岭中高崖石壁上安如泰山地坐着,领悟天地之力。
  “那你跟皇上怎么回事?你对皇上也跟对我一样?”宋虔之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
  陆观与苻明韶是同窗,两人一同发蒙,苻明韶与苻明弘不同,他从小不受宠,也看不到翻身那一天,没有人会去讨好一个毫无希望的皇子,落草凤凰不如鸡,没有人给他白眼就已经是大幸。
  “他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
  “怎么好?比我对你好?”宋虔之反过来坐在陆观的腿上。
  陆观嘴角含笑。
  “快点说,皇上对你有我对你好吗?”
  陆观笑着说:“没有,他不会扒我衣服。”
  宋虔之:“……”
  “我……往后我会保护你,陪伴你,你想要走到哪个位子,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我比你年长,为你披荆斩棘,是我今后要做的……我……”陆观脸色发红,舌头与唇齿磕绊着轻道,“我会疼你如疼我妻,不让你吃苦。”
  蒙蒙的烛光轻轻跳动,宋虔之认真看着陆观,低头以额碰他的额头,对陆观说:“我娘说她怕我将来会孤零零一个人在世上。”揽在宋虔之腰上的手紧了紧,陆观没有说话。
  他觉得宋虔之的眼睛真亮,如同天上最亮的两颗星,掉在了他的眼眶里。
  “就算苻明韶以后要你为他去死,也不行,你记住,你是要陪我一辈子的。”宋虔之边说边去吻陆观,刚刚触到他的唇,陆观便突然激动起来,发狠地将他压到身下。
  没有任何前奏,陆观就那么挤了进来,宋虔之肩背在冰冷的地上贴着,冷得发抖,颈窝里是陆观滚烫的嘴唇,难以言喻的疼痛令他脸色惨白。
  待陆观动起来,宋虔之好受了些,虚虚地喘息,微微失神地望着蛛网纠结的屋顶,他死死把陆观抱着,觉得这个浑身滚烫的汉子就像一枚正烧红的火炭,烙在他的身体里。
  天快亮的时候,宋虔之已经昏睡过去好几次,半梦半醒之间,感到陆观在给他清洗,满脸满脖子通红地想起身,又觉得尴尬得很,索性假装没醒。谁知道真睡着了,再醒过来时,陆观已经用一口小锅煮了点肉粥。
  喝完粥,宋虔之彻底清醒过来,查看了周先的状况,伤口没有恶化,需要马上到城镇里找大夫给他开内服的药,内外兼养,才能尽快醒过来。
  周先身上伤口虽多,但他昏迷不醒主要是失血过多,没有内伤,都是刀子割的。
  ☆、正兴之难(拾陆)
  路上宋虔之一直在想,逼供周先的人到底想得到什么,可他对周先几乎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他破相的伤疤从何而来。
  而陆观分析,抓到周先的人很可能是给他脸上留下那道疤的人,才会以割开他的旧伤疤这种形式逼供。
  另外,因为没有周先别的信息,宋虔之觉得,很可能拷问周先的人是想知道霸下剑的下落。那是先帝用过的指挥剑,只要有智计,这把剑就能被用成调动军队的兵符。
  令宋虔之想不通的是,如果抓周先的人是苻明懋的手下,苻明懋已经向黑狄借兵,为什么还要调动大楚的兵马?攻防双方都是苻明懋的人,确实能够让黑狄人不战而胜,但有这个必要吗?左手打右手无疑是一场戏,可是没有看戏的人,要演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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