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要着急,马身上什么位置中了毒针?”
“有好几处,马臀和马肩都有针孔,极难察觉。要不是皇后坚持,恐怕不会发现马身上所中毒针。”
“当时先帝的反应如何?”一个让
宋虔之心肺生寒的念头冒了出来。
“父皇也很伤心,他极其疼爱皇后,一直在安抚她,当时就在营地里进行调查,五日内所有人都不得出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受到了审问,除了父皇、皇后的近侍,加上我,李宣,一共不到十个人知道太子的马中了毒,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毒针是被射进马的体内,狩猎场上,我因为心急想猎得更多猎物,骑马抢在二弟的前面,有侍卫和陪同的下人作证,皇后和父皇也是亲眼所见。”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苻明懋也早已被贬为庶人,起初还能心平气和,此时语气越见急促。
“何况,如果真的是我谋害二弟,父皇岂会视而不见,他最疼爱的就是二弟,满朝上下都知道。”
人心总是偏的,先帝对几个儿子,确实最疼苻明弘,就像众多女人之中,他最疼的也只有周皇后而已。
宋虔之下意识看了一眼陆观。
陆观似乎没有想到宋虔之会突然看他,神色有些不自然。
苻明懋叹了口气:“其实就算找到李宣,也无济于事,他能知道什么?当年也没有能够查清,时隔多年,更不可能查出实情。之后皇后向父皇提议,将六弟接回京城,送在她的膝下抚育。六弟被册立为太子不到一年,父皇就驾崩了。父皇一直身体硬朗,原本只是风寒,太医却说是引发了旧伤,一病不起。我觉得事有蹊跷,就找到当时的医正,陆浑。”
“陆浑。”宋虔之瞳仁一缩,右手握成拳,又松开,他注视着苻明懋,“是殿下的人杀了陆浑?”
苻明懋神色充满意外和茫然,继而睁大眼睛:“陆浑死了?”
“容州爆发瘟疫,陆浑父子在当地救人无数,他医术高明,后来朝廷派的御医也认识这位陆大夫,就在御医到容州城的当天夜里,这位陆大夫被人杀死在家中,他的儿子也被人剜去双眼。”宋虔之慢慢地说,同时留意苻明懋的神色,苻明懋始终一脸茫然。
“陆浑的尸体上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逆天而行,必有此报。他的儿子身上也挂着一块牌子,写的是,有眼无珠,留之何用。
“宋大人怎么会认为是我?”苻明懋失笑。
“当时我不觉得是殿下。后来我得知,当年谋逆案中,是陆浑为太后解毒,对于殿下而言,这不是逆天而行吗?至于有眼无珠,或许是指陆家人选择了为周家,也是为周家所支持的圣上效力。”宋虔之继续道,“而且当天晚上,容州城里就有一波高手截杀我和陆观,赈灾粮可都是被偷运去白明渡的,这总没有错。黑狄军从白明渡攻进来,也是殿下的手笔。”
这次苻明懋没有否认。
“安排闫立成在黑狼寨,确实是我多年前下的一步棋。”苻明懋右手摸着左手食指,他骨节很大,显得手指细瘦,他抬起眼睛看宋虔之,“截杀二位是我的手下自作主张,从黑狄打进来的第一天,我就藏不住了,我的母亲是黑狄公主,只要赈灾粮到了我舅舅的军队里,即便被查出黑狼寨的底细,也没什么。”
“是啊,一旦开战,撕破脸皮也是必然。”宋虔之不由想起高念德,高念德还希望能抢先拿到霸下剑,为苻明懋将来做皇帝立首功,其实这师兄弟二人,对苻明懋而言不过是弃子。
“所以宋大人,既然能够硬抢,我又何必多此一举,毒害太后,派人刺杀皇帝呢?”苻明懋微微仰头,牵起一边嘴角,鼻腔中哼出一声冷嘲,“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跟苻明韶拼手里的兵力,拼智计,唯独没有必要暗杀他。当年他已经被父皇立为储君,一旦父皇驾崩,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如今大楚没有储君,即便我是父皇的长子,就算苻明韶被杀,周太后一样可以从旁系的苻家子弟中择一善者辅佐。就像当年她扶持六弟那样。”
宋虔之心里惊了一下。
很快,他冷静了下来。
宋虔之抿了抿唇:“不一样,我外祖父已经不在,周家的势力大不如前,朝中只有李派与秦派。”
“太后与李相关系亲密。”苻明懋已把话说得很明。
宋虔之又想到在李晔元书房里看到的书信,如果李晔元暗地里也与外祖交好,苻明韶就不会愿意让他坐上宰相的位子,但要是苻明韶在让李晔元当宰相的时候,并不知道李晔元与周太傅的关系,那就有可能重用李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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