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人进城,李将军或是与我一路,将孟州城外围偷袭的敌军全歼,再作打算。城里都是木质建筑,损失必定惨重,先安抚孟州城里的百姓。”
“一个太监……”有人小声嘀咕。
孙秀像没听见,坦然地注视着李奇,等他发话。
李奇盯了孙秀半天,他知道孙秀说的没错,越是生气着急,越不能热血上头,这时候扑向敌人老巢,反而容易遭到埋伏。但对着孙秀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想到最近新军和孟州军几次冲突,这帮子京城来的拖后腿的杂牌军,反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亲卫队,李奇自己就碰到好几个不知死活的新兵在外头耍威风,数落自己手下的人做乌龟只知缩在孟州城外。
“李将军。”孙秀话里透出一丝不耐烦。
“你带你的人照你的办法去做,我带我的兵照我的办法去打,只有一条,各算各的功劳。谁也别跟着谁捡漏。”李奇铁青着脸说。
孙秀愣了一愣,旋即冷冷笑道:“李将军最好记得自
己说过的话,将来回宫,我会如实向皇上禀报。”
话说完,孙秀掉头就走,带着整队集结号的新兵向孟州城进发。
李奇反而陷入进退维谷,要是跟着孙秀,无异于自打耳光,可现在确实不能贸贸然冲向黑狄人的营地。手下来问李奇该当如何,李奇索性让几个副将解散人马,都回去继续休息,他要看看,没有自己的强力后援作支撑,凭着一个太监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京官能成什么事。
孙秀领兵到孟州城下,城外的黑狄人架起云梯还在攻城,孙秀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新兵蛋子打仗没有策略,纪律性也差,但敌人就趴在云梯上,操刀操箭往上一搂便是人头,索性都甩开膀子杀上去。
孙秀在旁边观战,他听陆观提过,这时冷眼旁观,留意到叫刘雪松的人是不同,在茂州的时候是屈才了。
孙秀派人去叫开城门,预备带着余下的三百号人进城帮忙灭火,谁知孟州城里却不敢开门。
孙秀气得眉毛倒竖,怒骂道:“孙俊业这个胆小鬼,都上,杀出一条血路,爬云梯进城!”
十数里外,陆观带着人去接应白古游的大部队,谁知白古游碰上黑狄主力,原是为引来孟州军设下的埋伏,正好招待了白古游带的大军,黑狄误以为碰上的是孟州驻军,倾巢而出,先是弓|弩兵上。
白古游的军队作战经验丰富,刚刚进入山谷,老马烦躁地刨蹄就引起他的注意,命全军缓速前进。
第一支弩|箭没有射中人,反而暴露了此处陷阱。弩|箭用完,两军陷入步兵纠缠。
陆观只带着二十余人,斥候来报,他从山上也看见下方厮杀的情形,索性绕过战场,让斥候再去探,附近是否有小队人马。
小队人马没探到,反而是抓了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男子,穿着既不似黑狄人,也没穿白古游这边军队的号衣,一身普通武袍,戴个大帽子,像附近的猎户。
“我是猎户。”不用陆观拿出严刑逼迫,来人就爽快地招了。
陆观:“……”他一言不发伸手抓起可疑人员的手看了一眼,冷道,“你是常年用刀的士兵,不是擅长弓箭的猎户。为什么会到这里?谁派你来的?”顿了顿,陆观道,“你也是斥候?”
可疑人员眼神闪动,犹疑地往下瞥了一眼。
“你是白大将军的人。你的口音是楚人。”话刚出口,陆观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此人是奸细,自然不仅仅会黑狄话,大楚话也得熟悉。
“我、我……”可疑人员瞪了瞪眼。
陆观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的手下说这个人一直在战场附近观望,那念头悄然滋生,福至心灵地冲出嘴去:“安定侯在这附近,你是跟着他的人?”陆观心脏狂跳,他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问了,那一刻却有强烈的直觉,他一只手还抓着对方的衣襟,抬眼匆匆掠过,这一圈他方才已看得很清楚,没有发现小队人马,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次,刚跃出地面的阳光刺得他视线有些模糊,陆观闭了闭眼,再把眼睁开,压低嗓音道:“你别怕,我们是孟州驻军,你连各州驻军的号衣也认不出来吗?!”
那人被抓住十分慌乱,倒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看清抓他的人穿着打扮,结巴道:“大将军遇袭,你是孟州驻军,为何不下去、下去援助……”后半截话被眼前人冷冰冰的眼神逼得生咽了下去。
“我这里只有二十余人,下去助力也不大,你前面带路,先找到安定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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