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你这个狗娘养的!我是祁州知府!彼何人斯!竟敢如此对待朝廷命官!”
“顾大人,你饿不饿?”
顾远道闻言瞪大了眼,伸长脖子,才咽下去的水,没能在嘴里滋养出半点津液。
“拿干粮给顾大人吃,再取些水来。”
顾远道哈哈大笑起来:“你怕了?怕也没用,本府要进京告御状!别以为背靠安定侯,你就小人得志猖狂,祁州是本府管辖的地面,你胆大包天,竟敢挟持朝廷命官,控制府库。你这是杀头大罪,便是再讨好本官也是无用,大错已经铸成,本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宋虔之骑马过来。
顾远道收了声,脖子往后一缩。
“喂他吃饱,你们再追上来,把人看好,不可让他死了。”
宋虔之吩咐完,看了陆观一眼,示意他跟上,不要在这里跟顾远道啰嗦。
“你们两个狗娘养的,狼狈为奸,本府是朝廷命官,你们竟让本府步行随军!这是什么猪食也拿来与本府吃!”顾远道双手被缚,竟用脚去踹士兵要喂给他的面饼。
一小块饼掉在地上。
士兵咽了咽唾沫,连忙把饼捡起来,努嘴吹去饼子粘上的灰土,举棋不定地请示陆观。
宋虔之只当听不见他大放厥词,任凭狗屁随风。
隔天夜里,宋虔之带领的一万兵马悄悄向宋州城掩来,城楼上气死风灯遥遥闪着白光。
丑时,满城阒寂,倏然强风吹来,灯竟灭了。
大半晌后,守卫挣扎不过,呵欠连天,叫来同伴,爬上木梯,去将灯重新点燃,摘下灯来。他定睛一看,发现灯罩竟已破损,抬起头茫然四顾,守卫双眸倏然睁大,发现一枚箭镞钉在石墙上。
“有人偷袭!来人啊!”守卫话音未落,一片连绵黑影爬过城墙,惊慌失措之间,那守卫从木梯跌下,尚未来得及拔出腰刀,当胸挨了一刀,瞪着眼倒了下去。
当是时,孙逸尚在宋州州府衙门酣睡,门外有人惊声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了,楚军攻城,已经抢破城门,朝州府衙门过来了!”
孙逸睡眠极浅,当即翻身下地,提起立在墙角柜旁的金背大刀,冲出门去,喝令手下召集众将,齐齐上阵,以州府衙门为阵地,展开守城之战,让贸然冲进宋州府的大楚军队吃个大亏。
殊不知,孙逸从自立为王后,便命人在宋州城内四处挖掘陷坑地道,将整座州城改建成为一座巨大战壕,铸成与大楚抗战的第一道防线。那孙逸本只是宋州军曹,占据宋、循二州后,镇日里也只是思虑如何抵挡住祁州派来攻城的军队。他与祁州州府顾远道私下颇有往来,顾远道只以为孙逸是怕了大楚军队,可以借此勒索钱财,孙逸却是借着顾远道的书信,数次抢先一步得知白古游攻城的布置。更借白古游心怀慈悯,难以痛下决心大杀本也是大楚一体的宋州、循州守军。
此次攻城来得猝不及防,孙逸隐有察觉,顾远道已不堪用了。
他召来手下得力干将,又命人将淬了剧毒的箭装满他的箭篓,背上负着弓箭,手中提着重逾数十斤的金背大砍刀,号令全军,分散隐蔽,叫醒内城陷坑、机关负责人员。
孙逸领着其中一支人马,绕进州城西北角曲折街道,兜到贯穿全城的主道附近。
接近城门时,喊杀声愈演愈烈。
宋虔之挑选的好手,趁城楼灯灭,各自以钩索跃上城楼,从楼上杀到楼下,为楚军打开城门。
此时城楼下杀成一片,城门口孙逸布置的兵力有限,然则松州城内,百步一岗,增援速度犹如迅雷。
城下两股势力缠作一团。
孙逸隐在暗处,以射手鹰隼一般的锐利双眼在黑暗里捕捉楚军发号施令之人。街中拉起数道绊马索,骑马冲进城门的多是将领,一干人等弃马陷入混乱厮杀。
“有绊马索!大家小心!”人群中一人大喊。
楚军点燃了更多的火把,步兵手执火把照亮路面。
“大人!你没事吧?!”
这声大人落在孙逸耳朵里,他下马,踏着一株落得光秃秃的花树登上墙头。黑色的皮手套将他的手指包裹得干净光滑,能够稳当地握住淬了毒的箭,且不会被箭镞误伤。
“没事!”宋虔之从马上跌下来,头盔都被撞歪了。
陆观在百步开外厮杀,长|枪一甩,横扫而过,以扎在地上的右足为轴心,银枪在他手中被耍得如同一圆刀锋。
敌人爆出一阵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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