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之庭顿了几秒才说,“我不是不明白支撑一企业的艰难,只是没想到在他那里并不艰难,他能选这条路,我竟然能理解,也许正因为我是他儿子,不过做的越多,哪怕隐藏的再好,拉再多人当挡箭牌……难道他就不怕这些挡箭牌失效或者反咬……”
“你怎么办?”金城扭头瞅他。
周之庭这些天忙着不动声色地捋顺周学正背后那些破事儿,颇有些焦头烂额。即便他来找金城只是因为这个寡言少语的朋友不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周之庭也没讲什么骇人的话,倒是像个怨妇似的发了一个多小时的牢骚。
原本约了私房菜,但金城今天不想离开公园路。下午游牧一句话说一半,之后他怎么都不痛快。
得等那小子回来——这是他一下午到现在的想法。
所以连烟都没点燃。
“怎么办?”周之庭语带讥笑地重复两次,“能脱离父子关系吗?不能。我妈走,我继承了她17%的股份,我姥爷手里还有14%,31%啊,在东狮现在除了他,我最大!人人都觉得我是东狮太子爷,谁他妈问过我想不想当?!”
父子俩看似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金城没说话,他被树影罩住的双眼忽然一眯,目光顿时锁住从公园路上行走下来的一个身影。
——垂头走路,腿有点坡,滑板夹在腋下,一只手频繁地按压左肋下。
金城第一反应这小子跟人打架了。
“……我当时就觉得他突然把周兆轩认回来肯定有事儿,之后又弄了个助养小姑娘,还以为他年纪大了开始行善积德,呵,原来只有我活的佛,人家根本没觉得自己老,老也是老当益壮……”
周之庭拿自己爹开嘲一点都不带含糊。
金城目光追着游牧进了大门,进门后腿不瘸了,腰不歪了,滑板扔到门里带着小窝一脚冲到了门下。
装得真好。
“林文那边呢?”金城问。
“如果我说他知道呢?”周之庭低头点上第四根烟。
“你们这些亲儿子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林哲再怎么只手遮天胡作非为,都不会让林文陪他冒险,否则林文不会到现在还是个阿斗。”金城盯着游牧撸完狗起身进屋,起来时还是勉强地用手撑了一下地。
“你真损,”周之庭哑着嗓子笑了两声,他和林文这种人对于周学正和林哲来说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传宗接代或老子辛苦打下的江上后继有人。
“目前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捂得太严。我在外省雇了人去查,从外省介入调查,他们会以为是商业竞争或者职位犯罪调查。我现在不是很想看见他们仨,特别是周兆轩和季晴……”
其实周学正也一样,突然面目全非,他竟怀念周学正戴面具的那些年。周学正虽然不爱他妈,但至少当他是儿子。
他不是不知道周学正养明星,更不会相信东狮发展至今和政界没有关联,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几个高中生小孩儿撕下了面具,指着一群道貌岸然的成年人问“你怎么没穿衣
服?”。
天真无邪这个词真他妈够坑人的。
“懂,注意安全。”金城从车身上起来,“不想插手去国外分部待段时间,公司我可以……”
“以前求你你不去,眼下出事儿你让我走,”周之庭夹着烟斜金城一眼,“我现在躲哪儿都清净不了,况且谁现在顶上去都得沾一身骚,你少臊白我!等这事儿过去,在我办公室旁边给你腾一间办公室出来,别让我三请四求的自己痛快去上班……”
“门儿都没有,只此一次。”金城毫不留情的拒绝,几大步过了街看得出有点急。独留周之庭夹着烟气的说不出话只对着他背影戳戳戳。
游爷爷家客厅里坐了一张不算陌生的面孔。
“……表扬三个少年英勇无畏、追求真相、捍卫真理的精神。目前是案件调查、在逃人员通缉的重要过程,日常出行尽量有人陪同,上学的话家长接送一下。最重要一点,不要对外讲述案件发生的过程,避免给抓捕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周胜作为专案组警员对案件当事人及家属例行传达市局一些想法。
其实这些话完全可以通过电话表达。但周胜和游将安是战友,关系匪浅。
官话说完,周胜顿感轻松,喝了杯茶对游将安道,“老大,最近有人查你,从唐海市军分区查到省军区,最后不了了之。”
游将安坐在游爷爷一旁,父子俩都露出少许诧异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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