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逸面色骤然涨红,没想到连处长这尊笑眯眯的弥勒佛,也能把他堵得没话说。
他不仅应当“知情”,而且肯定还“知情不举”,没关他禁闭就是看在以往的功劳簿了。
极少遭遇办公室里这样的尴尬,好像被人围攻、四面楚歌。他不愿意让他内心重视的那个人受到牵连,心理和感情的天平,早就已经在悄悄倾斜……而且,他确实就有所隐瞒。
从开罗回来,他每天都在悄悄地发讯息,利用各种他能想到的联络渠道。
【如果你是我的父亲,我们谈谈。我想听你的苦衷,从前的事我都既往不咎,
我就想知道原因。】
我想知道为什么?
这些年到底发生过什么?……
裴逸攥着一沓文件离席,大步走出会议室:“‘白象行动’这案子我跟了,我去边境,一定让幕后真凶归案……别冤枉不相干的。”
“小裴你留下。”连南钰顺口就要拦下,“这个案子不必你负责,我们还是……”
“为什么不能我负责因为不准我离开燕城吗?”裴逸回头顶了一句,“怕我出境跑了?那个人难道跟毒贩是一伙的,在边境排开人马等着接应我逃跑吗?!”
……
裴逸在会议室大眼瞪小眼的场面下,脸色发红地离开。
终归还是心里别扭了。
他原本都不想在人前提那个人名字。他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在他的人生履历里承认那是“父亲”。仅仅是这块灰色影子的存在,就快要让他陷入泥潭,把上司对他的信任都废了。
也理解领导的顾虑和苦衷,假若他是领导他又能怎么办?有那么一刻突然觉悟,冷枭当年为什么选择绝路。
陈焕追出会议室。
裴逸甩开陈处拉拉扯扯的手:“连头儿刚才什么意思啊?”
陈焕半握拳掩住嘴:“连处又不是针对你。这事情况很急,上面挂牌督案了!”
裴逸面露不快:“他针对厉寒江了。”
陈焕:“你真的瞒着我们有联络?”
“是否联络都不可能是他干的。”裴逸摊手辩解,“他帮了我们调查冷枭以及东非地下军工厂的案子啊。”
陈焕用眼神说:老子他妈也信你啊,对领导怎么交差?更别提冷枭了,让咱们六处灰头土脸很棘手的一个刺儿头。
裴逸凑近陈焕:“这事根本就是一直在东南亚经营的吴廷冒手下干的!前两年他被咱们剿了一批大货,肯定试图报复……至于研发生化武器的人,归根结底是为了贩卖赚钱,只要流入黑市,落到任何人手里都有可能。克钦当地的毒贩,持有这种枪和弹头是很正常的啊。”
陈焕微微点头:“那你认为,厉寒江为什么死活都不露面、不回来?”
“或许有他的顾虑。”裴逸避开视线,“他想要走在我们前面一步吧。”
有些话他没说出口。厉寒江原来在六处的位置权力,与楚总比肩,现在职位和下属都没了,背景清白都洗不清楚,怎么可能轻易回来?
还拥有的,就是单枪匹马行走天涯的自由之身吧。
……
章总趁着裴组长出门,见缝儿插针忙了大半天公务,连着开了三个会。
傍晚刚从办公室出来就接到night call:“哥哥,想你了……你出来陪陪我。”
章总快步去到嘉煌大楼底层的夜总会见人。现如今就是“招之即来”的男朋友,一脸逆来顺受心甘情愿的陶醉表情。
距离夜场时间还早,大堂内稀稀落落就没坐几人。一个十八线艺人站在台上,搂着麦克风哼唱靡靡之音。
灯下昏暗的角落,面容英俊的身影放下酒杯,起身就狼扑到章总身上,抱住了不撒手……
章绍池蹙眉,回头丢个眼神让四面八方的服务生全部识趣地走开。他拍拍怀里热烘烘的人:“又怎么啦?好好儿的。”
“不好。”裴逸小声嘟囔。
章总:“谁欺负你了?”
裴逸蹭到他男人的耳垂,低声诉苦:“他们都欺负我。”
“陈副处还是哪个老家伙?我替你买凶揍他们一顿?”章绍池以很不屑的口吻开着玩笑,“老子把六处的办公大楼买下来,都拆了,拆成砖头?”
裴逸乐出声,真是胡扯。他的气顿时消了大半:“就想今晚来你这儿喝一杯。”
章绍池冷笑:“别想找借口醉酒乱性。”
“我就要醉酒乱性……”裴逸说,“有烟么?”
章总皱眉头:“你不是尼古丁过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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