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不禁“睡”,裴组长又是自来熟,脸皮总能比他的对手更厚。三天之后就过渡到很自然地掀开被子一角,挪出半尺宽的铺位:叔叔您又来了?请进侄儿的被窝。
夜深人静,梦呓虫鸣。雷魄在他耳边问:“你,怎么察觉到是我?”
裴逸轻声说:“你墙上那幅画,日照寒江。”
雷魄在黑暗中笑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我有什么不放心?”裴逸笑得也十分单纯,“您对我爸爸好,我不责怪您,我愿意跟您回来,替他照顾、孝敬。”
他在月光下的小径上,摸到中枪的厉寒江,没摸到血水而鼻息尚在,就知道是麻醉枪干的好事了。
厉寒江不忍下手是因为,杀人来的,手里就一杆狙击枪,枪内装有致命子弹。
而雷组长毫不犹豫就开枪了,因为从一开始就意图抓活的,暗地携带两支不同的枪。有一支是装了麻醉弹的猎枪,随意拿来打熊,打野猪,或者瞄准至亲的人。
所以,裴逸专等着背后的人给他也来一枪,顺理成章地一路同行。
被深渊凝视了这么多年的孤儿,终于得知一番真相。我也很想看看,这深渊究竟是什么模样……
“叔叔,您的两把枪全丢在现场了?”裴逸一脸惊讶,“警方现在一定百分百地确认,带走我的就是您。”
雷魄一脸轻蔑:“确认又奈我何?”
“您丢枪白送指纹痕迹给警方,仅只是为了示威吗?”裴逸突然反握对方的手,四目相对近在咫尺,很痛惜的,“不,因为你确实没有多余的手了。”
雷魄:“……”
裴组长一脸纯真无辜,绝不像恶毒地戏弄嘲笑:“两杆长枪,单臂远程瞄准还要精准地命中目标,不容有失不能偏差,多不容易
,您练了多久?关键时刻不得不取舍,您很吃力地把我扛走,就只能把枪都丢下。如果再富余俩手,肯定连同我爸一起扛走吧?毕竟您的手臂,您是因为他……您是怎样残疾的?”
裴逸脸上暗燃着火光。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诈和”,一本正经地表达哀思。
枕边的那双眼,漂亮的琥珀色瞳仁缩成锥尖,掀开被子,一言不发掉头离开。
估计是烦死他了,嘴贱话多,还睡不睡了?
……
山涧时常传出一两声冷枪。危机四伏之地,风声鹤唳。
雷魄其人也绝不是躲在这片山区的桃源之外,就打算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了。职业黑客利用光缆、电波,触手遍布亚非拉美的暗网。
在暗网的角落,窥视、联络、传输,隔着屏幕千里之外就足以指挥若定,从上下线的巨额军火交易中赚取黑金。这是多年挣扎生存的方式,冷漠,艰险,但目标明确。
裴逸以为,得罪了前辈叔父是要吃苦头了,雷组长接下来会给他这个病号断粮断水,甚至刑罚伺候。
然而没有,好吃好喝依旧,补品营养品加倍。雷组长想要给予他满足他的,还不止这些呢。
热毛巾伸到他的睡衣下面,替他擦拭干净,雷魄转身就往门外招呼:“都进来吧。”
衣着清凉、身材妖娆的年轻男人,在墙边站了一排。一看相貌身型,就是泰缅当地的特色,浓妆艳抹,还有网红脸微整形的痕迹,bling bling的苹果肌和丰厚的唇在夜里都能反光。
这一排妖精,个个儿拉出去都够格签约嘉煌,直接可以男团出道了。
“您干什么?”
“怕你觉着闷,寂寞,假若有喜欢的,就挑一两个留下。”
裴逸怔愣了。他试图从眼前人极度乖僻剑走偏锋的行为中,寻觅出一条合理的路径解释:“我,我不需要,肚子上的拉锁还疼,没那心思。”
雷魄失望了:“没有一个看得上?还是住不习惯。”
“真没瞧上,叔叔,我喜欢的不是这盘菜色。”裴逸被迫很认真地婉拒,“让这些妖精撤吧,我不想夹菜。”
“你喜欢哪个类型?谁?”雷魄打量他,“……那位姓章的老板?”
裴逸蓦地住口。
他敢说“是”吗?
他不会料到接下来发生的事,雷魄漠然起身,眼中似乎除了自己所痴迷追求的天伦之乐就心无旁骛,用眼神吩咐门口的雇佣兵:不喜欢,没看上,太丑,失望,拎出去处理掉。
领头的两名人妖一脸惊慌失措蹬着四腿被拖出去了,随后屋外远处传来两声冷枪,狗吠,让人心惊胆寒。
裴逸后背滚过一道冷汗,失声道:“我只是没看上,别处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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