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暗燃,雷魄自负地笑了:“是,我也在。你猜得都对,你可以去向老家伙告密了。”
“我不会告密。无论您与六处有何恩怨,吴廷冒是我们共同的仇敌啊。”裴逸低喊,因急迫和激动也发抖了。
“我再告诉您一个秘密,我查到六处检材室的内鬼老胡,他当初竟然替您遮掩重伤幸存的事实。干爸,您怎么办到的?后来我想明白了……”裴逸挺直身躯,眼突然红了,“指使老胡伪造假死亡的,是厉总,是我爸爸干的。只有他有这个能耐、职权甚至动机,瞒过陈处和连处,让您以假死的身份脱离权力争斗,远走高飞了。
“他巧妙地为你遮掩,放你离巢,是合乎你那时心情意愿的,对吗?但他绝不是想要让你和吴廷冒那样沾染罪恶的人,联手一起,拿刀子回捅。这绝非厉总的意愿,您能放手吗,回头是岸。
“我想,当时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你,你残疾了,你的手臂……”
眼前一片殷红血光,水汽扑上眼帘。那是每人眼球上都凸起的血色,和无法抑制的哽咽呼吸。
裴逸知道这番劝降艰难,在刀尖上行走。
他面对的人,也同样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曾经对小宁、黄永锋,都毫无怜悯与正常人的同理心。他明目张胆地戳对方痛处,就是凭亲爹的面子。他就赌雷组长不会一怒之下崩了他。
像在丛林里击毙三名盗猎贩子那样冷血无情?不会。
雷魄捏枪的手还未及动作,门外楼道里突然涌进杂乱的脚步声。
四面八方的声音汇聚而来,撞向很薄的一扇房门。操着浓重当地口音的一群彪形大汉,粗鲁地拍门,“开门,有贼!” 随即开始用枪托砸门了。
雷魄从第一声就听出来:“他的手下,波奈温。”
裴逸明白了:“那个猢狲……真的来了。”
章绍池甩眼神给这两位,藏、藏、藏!老子去应付外面那群糙神野鬼,他娘的真烦人。
裴逸拉住章总手腕,不。
不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后援未到,计划未成,我们必须混过这一晚,拖延时间。
裴逸对雷魄打眼色:前辈您先走,躲。
……
吴廷冒手一松说“今夜先算了”,却未必管得住手下为虎作伥的马仔。
作为地头蛇一贯行事粗暴、目中无人,仗着人多势众却又头脑短视简单,定然不会把远道而来的大陆客人放在眼里。尤其,波奈温已经察觉到,安排在章总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窃听器,无论质量如何、是否有用,这些零七八碎竟然都失灵了,这还了得,房间里定有奸细。
房里,章绍池暴躁地吼了一句,“办事呢,都滚。”
话音未落门被撞开,数条枪直指房内。
客厅闷热无人,波奈温提枪就直不楞登地闯入卧室。
“……”
卧房大床之上香薰味道很浓,健美的身躯在一张华丽盖毯之下起伏,床毯将将遮盖住挺拔的腰部。
男人抬头,被打扰了兴奋,胸膛一片浅红,怒视闯入者:“要干什么?!”
章绍池以俯身之姿压伏着床上的情儿。
“呵,呵呵……章老板,打扰您,酒后雅兴。”
波奈温两眼直勾勾盯着盖毯下面的诱人气息,唇角抖出不怀善意的笑,都结巴了。
“拿着枪干什么?”章绍池脸上冷热交织,带着火气说,“滚出去。”
“我们老板丢了几件翡翠,值钱的,吩咐我们搜查各屋,抓贼——”波奈温一通胡扯,不讲逻辑。
“我这屋有贼吗?”章绍池冷冰冰的,“你看见贼了?”
“呵,按说应该是没有。”波奈温目光阴恻恻的,扫过四面角落,“但您床上这一位……”
“他是我的人,你放尊重些。”章绍池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顺势动了一动。裴逸眼神迷乱,喘息……
“我过来是和冒叔谈生意,从香港到内地的大宗翡翠订单交易,占你们每年出货的五成以上,你知道?”章绍池再次重申轻重利害,“别给你老板惹麻烦,出去。”
波奈温黑着脸点点头,枪口低下去了。余光扫到吹拂的白色窗帘,以及窗户开启的一道窄缝。
狡黠的光一闪,马仔大步就要走过去。
裴
逸夹了章总,唔——
事实上裴逸是勾着脚弓,踹了他男人——给马屁股抽一鞭子。
男人后肩肌肉连同蝴蝶骨都舒展开了。一群粗鄙的兵勇再次被勾了魂。波奈温手中的枪管几乎就要捅开窗户缝隙,却走神了,微凸的眼球直盯着床上,那一脸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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