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寂寥的心情,随风而走,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世间见惯了鸳鸯成对,情侣成双,却乏人安慰、怜悯那些孤家寡人。感情这事讲究两厢情愿,在得不到回应的时侯,总会有人被迫形单影只。
烈火上烧干柴的那俩人,因为有意宣扬就无所顾忌,就没注意到,隔着轻薄的白色窗帘,窗外浮雕上的侧影,悄悄地潜回来过。
立在佛头上的影子,就在月下,隔窗toukui。
英俊的男人被汗水裹着,那张脸无比沉迷,情动,像献祭一般……
雷魄只看了那一眼,眼底光芒破碎,咬唇转身就走,疯狂地攀上外墙让自己消失在树梢。
房间浴缸,夜灯昏暗,池水上漂着烛光。
雷组长扯过大号浴巾严严实实裹住,即便房间空无一人,只有墙上一只胆大包天的红蜘蛛toukui了一眼,就蠢呆呆地从蛛丝上滚下来了。
衣服下面还是暴露了一片伤疤,爆炸火烧的旧伤,很难去掉了。
世事难料,人生悲欢,雷组长如今才应该与陈副处握手言和同病相怜,伤都长得差不多呢!
水汽闷热,衣服却穿了一层又一层,把自己包成黑衣粽子。
雷魄在房中打坐,陷入漫长的回忆,偶尔笑一下。
睫毛下一缕微光,让笑容很美,却也袒出几分悲凉,疯狂,或者是痴傻。
他拿过一个枕头,掖一掖,塞进自己衣服下面,怀里,怔怔地瞅了好久。
终究还是没能把那枕头瞅出一个自己希望的轮廓形状,确实犯痴了。
他的光明,他的信仰,他的心之所向,究竟在哪?
当有一天发觉信仰可能会失落,华丽的虚幻的梦境全盘破灭,人生的道路都迷失了方向,或者发现身边最坚定信任、志同道合的战斗伴侣,并不能认同他的作为与选择……情感上在异界流浪而精神上被孤独放逐,这种痛苦,终于让他一步一步滑向与光明相反的道路。
他仍然幻想他的精神伴侣愿意回到他身边。
假若不能,就与一张很相似的脸为伴,聊以慰藉。
然而,还是不行。
没有谁能是谁的替代品,也没人愿意做你的傀儡!
自欺欺人终究是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啊,雷组长仰天叹息,遑论想要糊弄咱们聪明通透的裴组长!
雷魄自嘲地笑了几声,痛骂自己“蠢货”“白痴”。你比小宁或者冷枭那样的小孩儿还要傻十倍,脑子里不知是被人塞了零件还是进了水?
他干脆就怀抱这漂亮的“枕头肚子”,放任一些扭曲的心思在幻想中成真。
和衣盘腿而坐,闭目冥想,一夜直至天明。
“吴廷冒一定会铤而走险,他急着出货。”
“不先下手为强,难道等对方先下手吗?”
“你们这一代人,
在履历和档案里,也曾有一段热血和荣光,不是吗?”
……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没见着寿星的影子。
一束金铜色的阳光穿透树冠,洒在林间,人马嘶鸣。
“站住,都他娘的站住!都留下,一个也不准走!……” 数不尽的马仔和雇佣兵,突然从树林两边冲出来,持枪对着骑马的客人,口气强硬,威逼着全部缴械。
城邦酒店附近,这是通往掸邦的交通要道,遛马出行的贵客们在此处全被拦了。
“干什么啊?”白衣精致的裴先生,不满意地嘟囔,“这是酒店的马,我们花钱买的骑乘游览项目,你拦我们?耽误我们玩儿?”
“哪也不准去。”马仔头目冷笑一声,管你个妖精耍什么花样,全听我们大老板吩咐,想跑的就地截住,原样儿拎回去。
这就是吴廷冒的原话:一只鸟都不准从密支那城郊的这片林子里飞出去。
马仔们狐假虎威,壮着胆子也凶起来了。
章绍池端坐马上,调整一下墨镜和遮阳帽,甩出一丝轻蔑和从容不迫:“我们回去,你给老子牵马,带路。”
章总以眼角余光示意裴组长:淡定,见机行事吧。
裴逸坐在另一匹马上,摆出一脸显而易见的不耐烦,弹手指甲。百无聊赖,他顺手从旁边扯下一根树藤,拧成三股麻花式样的藤条,还“啪啪”甩了几下。
他然后就去贱招儿,偷偷地抽章总那匹马的肥臀。
只在两匹马缓慢靠近、错肩而过的时候,裴逸的右脚从马镫里挪出,悄悄蹭章总的脚,表示回应。
裴组长挑衅:我不敢抽你,还不敢欺负你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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