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
陶安然笑笑,“不炸臭豆腐就行。”
“……家教,”祁远无奈,“炸什么臭豆腐。你等着,我问问。”
陶安然点头,目光飘远了些,落在对面蒸白糖糕的大锅上。
塑料棚外面夕阳西斜,余晖透过塑料布模模糊糊地映在铁制整体上,色调偏暗的橘红带着种说不上来的温暖,奇迹般地纾解了人的焦虑,让四肢百骸都感到一种暖流经过的熨帖。
祁远埋头发了几条微信,抬眼时候发现陶安然正对着口大锅出神。
他拎了块白糖糕,凑到陶安然鼻尖下,“请问,你对白糖糕蒸锅有什么想法?”
陶安然眼睛一垂,视线聚焦在那白乎乎的一团上,看了个对眼。
“我靠。”祁远边笑边眼疾手快地用手机镜头一框,咔嚓拍了一张,在陶安然反应过来前,向后一蹿跳出去一米多,白糖糕不幸坠落,掉在陶安然面前那碗红糖芋苗里。
飞溅起的汤汁沾在陶安然下巴上,而前面已经拱到别人桌的祁远彻底笑成了王八。
“你死了!”陶安然拍桌而起,谁知道冲过去的时候没留神被地上裸露的电线绊了下,整个人呈半起飞状态,如果不是祁远一拽一捞,他可能就奔着亲爱的蒸锅飞翔了。
祁远手臂卡在他腰上,声音从耳后拂过来,“你就不能小心点,眼睛白长那么炯炯有神了。”
陶安然耳尖微烫
,也不知道是当众丢人丢的还是别的什么,当下就去拉祁远的爪子,拉到一半,被祁远把他整只手都扣在了掌心里。
“……”
陶安然当场就惊呆了,连挣扎都忘了就被祁远扯着带出了塑料棚。
冷风一激,陶安然清醒了,低头看看两人几乎十指交握的手,凉飕飕道:“手拉手,吃果果?”
“怕你打我,好在你就一只手,”祁远说着,手指和手掌齐用力,捏了他一下,“你要那只手不吊着,我就得抱你了。”
陶安然扫他一眼,心说你要不浪我打你干嘛,有病么。
祁远撒了手,拇指下意识擦过掌心,方才陶安然手掌留下的温度尚未散去,让人莫名有几分贪恋。
陶安然不自然地活动了下手指,把要揍人的事暂且搁下了,且难得察觉到了一丝无以名状的尴尬。
他轻咳了声,没话找话道:“得亏是先付钱,要不老板得报警了。”
祁远憋了下,没憋住,笑道:“是。”
敢情学霸化解尴尬的方式就是愣生生提高尬的层次。
祁远整个人笑得直抖,从口袋里摸出烟来,抖着点上了,“不逗了,说正经的。”
陶安然从鼻腔里挤出单音节,“嗯。”
祁远默了下,严肃起来,“吃饱了吗?”
“……”看神经病似的看他一眼,陶安然说:“饱了。”
两人沿着人行道走了片刻,祁远灭了烟,问:“辅导小学五年级语数外,一小时五十,效果好的话加钱,干不干?”
这对陶安然来说基本就是躺着挣钱了,哪有不干的道理。
“炸鸡店和精品班以外的时间都行,晚上也可以。”
祁远点头,“行,我问问。”
祁远这边很快有了消息,对方相当爽快,报了地址和简单的要求之后,直接先转过来了200,说是定金。
当然,这得益于祁远放弃了脸皮的一通胡逼吹,等他把聊天记录给陶安然看的时候,陶神在那一瞬间宁可自己瞎了。以祁大佬这种不需要明火就能把一排二踢脚吹上天的嘴炮功力,陶安然眨眼间就已经是市教育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炙手可热,媲美各中学特高级教师的存在。
“我觉得我要是不放颗卫星都对不起你这满篇彩虹屁。”陶安然把手机还回去,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祁远一摆手,“我就随便发挥发挥,别有压力。”
陶安然还是冷着一张脸,“您老人家内功强劲,以后还是慎重发挥,一个不小心,周围人容易被震伤。”
祁远一愣过后,又笑得直颤,边颤边拍着他说:“小桃子,你太有意思了。”
陶安然没觉得自己哪儿有意思,就觉得祁远这人笑点有些低,不知道让那些把他当成五中老大崇拜的人看见,会不会认为自己智商跳了水。
优秀的人大多自律,大约是个放诸四海皆准的标准。
陶安然这些天尽管过得鸡飞狗跳,但长跑这事却是雷打不动。为了固定受伤的左臂,避免真长成狼牙棒,他用气枕、气柱和宽胶带做了个简易的、可拆卸的固定装置。带着这东西跑步,左臂几乎纹丝不动,相当稳固,唯一的缺陷是外形不怎么样,乍一看还有点智硬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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