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远偶尔一次在他的秘密基地里发愣,碰上陶安然泰然自若地在操场上跑圈,还以为他要参加一年一度的漫展,为铁甲小宝站台。
于是,他手机又多了一段某人绑着气柱飞奔的视频。
陶安然把自己一天24小时安排的明明白白,顺便也安排了祁远每天下午的时间——精品班。
对学习毫无动力的祁远同学坐在那小小一间教室里,如丧考妣,然而又总逃不过陶安然不经意三言两语的刺激,不得不拖着沉重的两条腿迈进那扇门。
反观陶安然,似乎也不着急让祁远把题目都弄得门清,他像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等着猎物自行钻进套里。
终于,在补习班年前停课那天,祁远问出了第一个“为什么”。
课上,祁远被老师叫上去在黑板上答例题,祁大佬无所谓地接过了油性笔,根据这些天耳濡目染的成果,在黑板上依葫芦画瓢地解了一遍。
对祁远来说,就是当众跌个面儿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知道补习班老师居然把他那道题当成了典型,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讲解,指出了大部分人会出错的地方,无形中拉长了丢脸的时长,让祁远收获了全班的注意力。
下课的时候,祁远拉住了旁边若无其事的陶安然,“讲讲,后面这几步为什么错了?”
陶安然把书包拉链拉好,转头看他,“你自己先琢磨,我结束了家教课回去找你。”
他能被勾起好奇心是个好现象,未免三分钟热度,陶安然打算再抻一抻,抻到他把好奇心酝酿一股短暂的动力,那第一步基本就算成功了。
所以,没事放什么狠话,把年级倒数的优秀渣渣推上二本线,实在是任务艰巨,道阻且长。
☆、第 20 章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套路了的祁大佬在年二十九这天破天荒对着满桌例题发起了呆。
其实仔细回想,小学那几年他成绩算不上差,抽风时候甚至还考过前几名。但小升初以后就不大行了,叛逆期的到来让他的注意力分散到不能再散,且懂人事之后,祁媛媛和程正干的缺斤短两的事也给他添了不少堵,不可避免地认为自己是惨遭抛弃的孩子,要不是姥姥一手拉扯着,他八成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人一怨愤思想就容易
跑偏,专门钻又窄又细的牛角,何况少年心事无从吐露,即便想露也觉得丢人,只好在已经走歪的路上发足狂奔。
等不好不坏地混上高中,从前的情绪都熬成了“无所谓”,也就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得过且过,潇洒不羁浪荡一生。
……
还没等他浪出个结果,这条路就突然亮起红灯,可气的是,这灯是陶安然造出来,他自行挂上的,有气也没处撒。
八点半的时候,陶安然准时来敲了门,手里还拎着两串糖葫芦和一盒豌豆糕。
祁姥姥在屋里听见动静,笑眯眯迎出来,陶安然赶忙把豌豆糕递过去,相当乖巧地跟老太太“献宝”,“这是现做的,软和又少糖,您早起当早点正合适。”
一句话逗得祁姥姥高兴,顺便凿了旁边戳着的外孙一下,“瞧瞧人家小安,瞧瞧你,央你去买个菜盒子你都不乐意,一身的懒筋。”
祁远从头到脚挂着个冤字,“您上外头问问去,谁家摊子支到年二十九还不收的?”
“就你借口多,都懒得说你,”祁姥姥抱着豌豆糕盒子,“小安啊,那边桌上有姥姥晚上炸的红薯片,自己去拿着吃。”
陶安然眨眼间就成了“顺毛驴”,让吃吃,让喝喝,跟老太太一唱一和,把正经的外孙子晾在了一边喝西北风。
直到屋里的电视结束了广宣时段,进入电视剧片头曲,姥姥才慢悠悠走了回去,进门时候,回过头来嘱咐,“两个人好好玩,别闹别扭。”
祁远:“您甭担心,我让着他。”
陶安然:“……”再说一遍,谁让谁?
姥姥掩上门,怕臭小子们太闹腾影响她观看电视剧的情绪。坐下以后,老太太拎起织了一半的毛活,哼起了小曲。
她这个外孙啊,挺长时间没邀朋友来玩儿了,心性越来越沉,她总担忧着哪天真正少年老成了,失去了少年人的乐趣。
现在看,是没碰上对脾气的朋友,真有人拽着拉着,也就好了。
“你干什么来了?”祁远啃着糖葫芦,一点没有吃人嘴短的自觉,明知故问。
陶安然也不客气,把红薯片全扒拉到自己面前,“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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