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么缺德吗?”
“你现在我不知道,之前是有的。”薛逸点头。
“那可惜你这厨房了,只能熬个粥。”章司弦说。
“我正学做菜呢,”薛逸说,“估计也能做一两道菜了,下次你病好了来尝尝。”
“嗯行。”章司弦点头。
吃饭的时候俩人就在客厅窝着,配了点咸菜,还吃得津津有味的。
“哎,我发现你这人挺能憋的,”章司弦说,“你照顾了我一天,都不问我发生什么事儿。”
“你能不能别给我加戏?”薛逸说,“我就他妈给你贴了个退烧贴。”
“啧,你就说你问不问我吧?”章司弦皱眉,“我都等了你一天了还不开口。”
“这话得我说吧?”薛逸说,“你不开口我问着什么意思。”
“你真是个大好人,”章司弦叹了口气,“……我那天拿的药,你知道什么用吧。”
薛逸“嗯”了一声,静听下文。
“我有个……朋友,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那天堵着你车那次,就那天发现的,”章司弦说,“总之挺急的,没管那么多。”
“那个朋友很重要。”薛逸给出下文。
“嗯,”章司弦笑了笑,“我小学那会儿的隔壁邻居,后来搬走了,一直没联系,结果大学之后碰着了,还挺巧的。”
“然后呢?”薛逸问。
“然后,”章司弦停顿了会儿,不确定的问道,“……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同性恋?”
薛逸眨了眨眼:“你是?”
“嗯,”章司弦说,“但我之前,就是大学遇到他之前不是的,是后来才发现的,啊原来我喜欢他,这样的感觉。”
“喜欢的人刚好是同性而已。”薛逸这么说着。
其实他还挺震惊的,但这种震惊并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章司弦需要倾诉,倾诉的前提是需要认同。
“你接受能力还挺强的。”章司弦笑了下。
“其实没什么,”薛逸说,“现在大众接受范围挺广了。”
“那些也只是表面罢了,”章司弦从桌上拿了一根烟,“介意抽吗?”
“不介意,但你拿的是我的烟,麻烦也给我一根。”薛逸说。
章司弦把烟点燃:“我大学那会儿见到他挺惊喜的,毕竟很多年没见,而且我高中走后,就一直没什么朋友。那段时间怎么说呢?一直挺自闭的,学校不怎么去,高考也没心思,考了个大专。
“碰上他之后,我的生活就像照进了一束光,他真的很好,我能去那所学校真的是去对了,真的很幸运能碰上他。
“我……”章司弦说着眼红了一圈,“我们在一起后,想了很多未来的事,该怎么和他妈妈说,要怎么面对社会的眼光,还说过退休了就去海边住着,俩个人都不行了就一起去养老院,说了很多很多,说了所有的问题我们都一起面对。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遇到这种问题,我根本没想到过你明白吗?”章司弦的眼泪转了一圈,终是一颗颗砸了下来。
“我这几周一直在想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啊?”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我看着他一件事情重复做三四次,买过的东西买五六遍,我告诉他你都做过了,他才像醒悟了一般笑着说他忘了。
“他怎么就忘了呢?
明明手上一直做着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章司弦像是觉得不可理喻一样,“医生说,他最后都会忘,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慢慢忘记过去的记忆,忘了身边的人,最后,忘了生活习惯,忘记一切……”
“他就要忘了我了,”章司弦用袖子抹着一直掉的眼泪,“忘了我,忘了我这个人。”
“没有他我怎么办?他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他就是个sb,活生生折磨我,要他妈失忆也不痛快点。”
章司弦低着头吸着烟沉默了很久,缓缓说道:“我决定了,带着他出去转转,他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我都带着他去,我只希望,我在他脑海里待的时间得更久一点。”
徐姨周末来的时候,徐安又没来,薛逸这次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你怎么不来了?”
“初三最后一学期,作业多,”徐安在那头停顿了会儿,“以后可能都来不了。”
薛逸这次挺久没说话的,过了半晌他才听自己说:“行吧,那你好好学习。”
再次见到徐安是在四月份了,那天前一个晚上章司弦又喝成了一个sb,拖着他喝到了天亮才肯回去。
那会儿薛逸已经是靠意志力坚挺着了,上夜班又喝一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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