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亚琛在枪炮和硝烟中抬头东望——只有如此,才不会有人去打扰巴西利卡大剧院。属于宴喜臣的战场,在那里。
说做他手中的刀,就说到做到,必要时候,也是他身前的盾。
忽然间,心头轻动,像被谁拨动尾弦,杜亚琛猛地再次望向巴西利卡大剧院的方向。冥冥中,他感觉到某种微妙。
远处的高台上响起震耳欲聋的炮火声,高处连发三次,他听到有人的声音像空中缥缈的烟雾,循着风缓缓飘来——
“门打开了!门打开了!门打开了——”站在高处的人就这么循环又嘶哑地呐喊着,那声音中有狂喜,有孤愤,又好像百感交集。
那
个声音不断狂吼着,是十几年来孤独和恐惧的爆发,是殊死战斗后令人哽咽的感情。
整个战场冷却了几秒钟,紧接着里世界势力的人爆发出狂欢的呼喊,尖叫,还有宣泄般的大吼声。与之相对的,是表世界那边传来愤怒,震惊,悲恸和绝望的声音。
痛苦的声音总是比快乐的声音穿得更远,许多人被那样绝望的声响所震撼,一时间茫然地放下肩上扛的炮,不知所措。更多的人反应过来,也都露出茫然的表情。
“向东……”杜亚琛三两下迅速爬到了装甲车顶上,“向四面八方!带着你们的人离开!那些被封锁的路,地图的边界已经被打开!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下面立刻传来带着腔调扭曲的大吼:“回到现实世界里去!”
人群沸腾。
杜亚琛心跳极快,他远眺,已经看到道路的尽头,蒸腾的空气,又开始变得扭曲。
上一次是巴西利卡大剧院,这一次是整个里世界!
空间的意志已经消散,该隐已经被杀死,这个世界……这个空间,就要坍塌了。
作者有话说:
本文这周末结束,大家是不是加把劲儿,再体验一把追文的乐趣?
第63章 没什么一成不变或永恒更新时
世界就要坍塌了,该隐已死,神已死,这消息在一小时内传遍了整个里世界。
实际上,消息根本不需要人去传,里世界的各个区域在一小时内出现了物体流质化的现象,人们目光所及的一切,楼房建筑,花草树木,地面马路,都开始升腾,在空气中变得扭曲。物质不再是能够抓住的东西,它们变成无形态的,即将消失的某样东西。曾经历过巴西利卡大剧院那一战的人,此刻都看呆了。而没有经历过巴西利卡大剧院的人,没什么比此刻更清晰地让他们体会到一些东西的流逝。
有人狂喜,有人悲恸,有人看到希望,就有人绝望。
空间在坍塌,没什么一成不变或永恒,如果世界毁灭,众生相近在眼前,唯独这条规则警世长存。
杜亚琛驱车离开s区,在炮火中蛇形驾驶,四只轮子几乎被他开成风火轮,车速狂飙,一路提到了150。
他的副驾驶和后座,没人抱怨他开得人想吐——要往常,玫瑰早跟上他了。今时不同往日,不用杜亚琛说,所有人心中都有了预警,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与此同时,玫瑰开着装甲车横冲直撞地出了s区,紧接着换上路边的吉普,也将车子开到了飞速,一刻钟内就到了罗森休养的公寓。这次战斗他没参加,他受了重伤,她是来接他的。
一脚踢开门,玫瑰喊着罗森几个屋转了一遍,额上就渗出汗来,罗森不在屋里。
他一个重伤病人,能去哪儿?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就是被人掳走的!
玫瑰心急火燎地背上枪转身准备出门,关心则乱,完全忽略了如果罗森是被掳走,房间不可能这么整洁这个事实。
都临走到门口了,眼角忽然瞥到鞋柜上放着一张字条,那水平位太高,用一颗手工草莓压着,是玫瑰颓唐的那段时间里自己做的东西。玫瑰捏着那颗草莓看了两秒,展开折叠的字条:巴西利卡大剧院,接应燕子。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真是自己跑的!玫瑰一瞬间暴怒,几乎要将草莓砸了出去,想了想还是愤怒地揣到口袋里,再次踹开门冲下楼。
同样踹开门的还有在a区的段明逸。
事情发生时他不在s区,杜亚琛给的指令,让他在o区御敌。o区在a区的东面,中间横穿小片无人区就到了a区,如果s区出现任何**,杜亚琛尚能镇压,可如果腹背受敌就会陷入尴尬境地。因此,段明逸得到消息时,比杜亚琛还要晚一些。
但段明逸的反应与许多人一样,是茫然,是错位,是不真实感。在里世界这么多年了,虽说打破这里的目标从来没变,可到底扎过根,生出了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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