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视线没有从面前的电脑屏幕上离开,漠然道:“蔺洪滨要怎么判都是他罪有应得,我能做什么?”
“但是他被抓那天,你把人打了,到现在蔺瑄他们都还在找我。”
“蔺瑄想替蔺洪滨求情,我会去告诉她你和蔺洪滨的交情并不是那么好,你不想帮她,我也不会帮她。”
阮时昌这辈子都没法在阮奕这里讨得半分好脸色,听了他的话后把交叠的腿放下来,沉着脸看向阮奕:“阮奕,你能实话和我说,你这么对付蔺洪滨,难道就只是因为凤凰山军事基地的事吗?”
阮奕把手里的鼠标弹开,双手环胸向后靠着办公椅和阮时昌对视。
“我从你哥那里听说了,你最近在找移民局的人。我以为你已经清醒了。”阮时昌眼角的冷风丝毫不加掩饰地扫向阮奕。
现在阮奕做事依然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他在那个omega身上花的时间和精力,都让阮时昌觉得可笑。
他们这样的人,相信的是“成大事者不为儿女情长”,要的是保持饥/渴和冷血,阮奕在前者上缺少的激情,都花在了一个omega身上,像是一个笑话。
阮奕的手攥紧,拇指掐紧了合握的四指。他知道有不少眼睛盯着自己,顾星眠从来不会正面出现,偏偏每次都能戳中阮奕的痛点。
他脸上波澜不惊,口吻淡淡:“之前是顾星眠,现在是阮达,他们父子是想找死吗?”
“做过的事总会有痕迹。不想人知道,就不要做那些不知所谓的事。”
阮奕心底也在嘲笑着自己,但面对阮时昌的冷讽,表情一
如既往地漠然。
阮时昌站起来扣了一下腰腹处的衣扣,给出了合适的提醒:“我会让星眠他们不要再盯着你的事,你也给我到此为止。阮奕,注意你的身份。”
阮奕身上有优秀的血统,也有卓异的天赋,之前因为许宜彤的关系,像一只难驯的孤狼,不认主也不服软。
现在时机正好,阮奕在打击下已经学会了其他东西,阮时昌知道阮奕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
外面的几个助理都知道两人关系不好,推了一个人进去汇报工作,敲门进去的时候,阮奕正低头看着文件,侧脸锋利冷厉,面无表情像是没有情绪的假人,让人不寒而栗。
展钦是少数几个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他以为阮奕在几个月前就放弃了,结果发现阮奕还在执迷不悟。
在阮奕找到他的时候,展钦忍不住和他实话实说,如果何楚跟着付文锦变更了国籍,他现在就是在大海捞针:“阮奕你又不是神仙,别再做没有意义的事。”
阮奕那时候扪心自问,自己到底算什么样的人。
他的确不是神,神爱众人,他只爱何楚,偏偏爱不得,怨成恨,心毒难消。
阮奕:“付文锦乘坐的那艘游轮还有一周就要回港,那时候我去不了,你帮我去问,其他人我不太放心。”
展钦皱起眉,作为旁观者,不只是他,所有人都不觉得阮奕会放不下一个omega。阮奕当初留下何楚不就是为了那点契合度么?就算真的有些喜欢,现在做的一切也该够了。
在何楚走的一年零九个月里,阮奕既要找人,又要提防着被人盯上,刚开始展钦还能笑话他的小心谨慎,后来也笑不出来了。
阮奕这种内敛的性格,足够冷静,也足够克制。与金钱利益的羁绊占据了他生命的一大半,他是不会相信脆弱虚妄的爱情的。深情厚谊是很动人,心动之后又清楚那并不适合自己——而且从一个人身上得到了慰藉和被填满的情/欲,又不是不能被其他人替代满足。
可是阮奕清醒又沉沦。在他不让何楚走的时候展钦就应该发现。
可是感情的事又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展钦理解何楚会负气离开,毕竟他和阮奕在意的东西不一样。但是一年前许宜彤过世的时候,关于葬礼的新闻那么多,但凡何楚心里有对阮奕的半点情谊,也不该就这么一直躲下去,连一句明白话都不给阮奕。
换句话说,何楚说不定过得很好,过不下去走不出来的只有阮奕。
展钦也不信什么富贵人家出情种的话——那三宫六院的皇帝怎么回事?
他对阮奕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那么爱他,你们就在一起了不到三个月。你就是钻进了死胡同。你能做的都做了,已经够了,他现在可以过得很好,你也不需要他,放过自己吧。”
阮奕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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