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差不多是看着对方干坐了两小时,只不过廉霄的心理和秦远牧截然不同,他觉得那天晚上很有之前热恋中的感觉。他和秦远牧无需任何语言,只要这么一起坐下去,就能天荒地老。
日复一日的假期,并没有发生什么值得秦远牧铭记的事情,也许是他心境变化的太无常,其他一切都没办法走进他的眼里。有时他会觉得自己一天也撑不下去了,这么跟廉霄拖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趁早说开了。可有时他有很舍不得廉霄,可能是出于对廉霄的愧疚,有可能是自己心中对廉霄还是喜欢的,又不想跟他分开了。
秦远牧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脑子里的想法一会儿一个样,可这些东西她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跟任何人说。导致的结果就是,整个假期他画出来的东西,都颇具现代主义风格。
杨老师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教给了廉霄,廉霄本以为自己的最后一个学期会很清闲,谁知杨老师还来了一出好人做到底,直接帮他介绍了一家酒店实习。说是实习,实际上只要廉霄表现的好些,基本上等他毕业了能留下工作。
这下子彻底打乱了廉霄本来的计划,但这毕竟是老杨的一片好意,而且对廉霄来说,将来能有一份这样的工作也不错。所以在的临近秦远牧开学时候,廉霄将这件事告诉了秦远牧。
廉霄的本意是,想跟秦远牧道个歉,原本想陪着他去学校结果现在不行了。看到秦远牧似乎没因为这个生气,廉霄心里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暴跳如雷呢,就跟去年一样,说什么都不让我工作。”
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廉霄来为秦远牧送站。
秦远牧第五次看了看自己的发车时间,不经意地说道:“没什么值得生气的,反正过日子就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对吧?”
廉霄笑着挑起大拇指:“少年有觉悟,成长不少啊。”
秦远牧强自笑了笑,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走了,到了给你打电话。”
廉霄点点头,跟着秦远牧一路走到了入站口。
在秦远牧即将入站上车的时候,廉霄突然喊住了他:“秦远牧,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能去你们学校找你吗?”
廉霄过生日?秦远牧恍惚了片刻,这两年廉霄的生日,似乎都被他两句话敷衍了。直到检票人员不耐烦地出声催促,秦远牧才笑着对廉霄说:“为什么不能?到时候看情况,看看咱俩谁去找对方。”
得到秦远牧的回答,廉霄兴奋地点点头,挥挥手目送秦远牧入站了。
顺着人群往里走的时候,秦远牧感到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紊乱,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每次回来或是离开,廉霄都是这么目光自己吗?自己第一次出门上大学时,廉霄来送自己没有?秦远牧努力想了半天,可脑子跟不够用了似的,死活想不起来。
秦远牧苦笑了一声,这是迟来的迷茫还是早到的老年痴呆?这两年感觉自己是在混沌中度过的一般,无论什么事都带着几分莫名其妙。
列车呼啸而过,拉着秦远牧渐渐远离廉霄。
大二下半学年,正处于一种不高不低的状态。学生们不再像刚入学那会儿一样,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对学校师长也失去了最初的敬畏,而毕业这个伤感的话题离他们似乎还很远,大部分学生都是在混日子,每天最大的问题就是今天吃什么。
秦远牧觉得,假如没有薛玉杰看着,徐涛一定会跟着堕落。可惜薛玉杰从没离开过他半步,徐涛每天除了画画就是被那啥,久违的游戏号早就蒙尘了。
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秦远牧现在觉得,徐涛和薛玉杰真的很合适。
合适的都让他有些酸了。
上学期期末那个奖项,薛玉杰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徐涛天天跟着他,也有了一股“功名利禄皆过眼云烟”的世外高人的感觉,唯独秦远牧很像回事地将奖杯证书摆在书架上。同样摆在那里的还有之前所有的奖项,已经快摆满了。
徐涛在这件事上没少嘲讽秦远牧,说一个真正的天才不该把奖杯摆那么高天天炫耀。秦远牧对此不屑一顾,而且他并不是炫耀,那些奖杯大部分都是第二名的,他只是摆出来时刻鞭策自己罢了。
这个学期的风格依旧是画画画,时间依旧过得飞快。只不过秦远牧和徐涛先后都进入了瓶颈期,水平不但堵塞不前,甚至画出的东西自己都不忍直视。好在薛玉杰看着徐涛的面子上,帮忙指点了秦远牧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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