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问:“那后来殷武王和那美人在一起了么?”
说书先生叹道:“美人后来死在阵前了,不然怎么说是红颜薄命呢。”
台下又是唏嘘一片。
崇仪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妈才死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说书先生:“这位客官你怎么骂人呢?”
崇仪:“我骂的是人么?”
孟娬连忙把崇仪拉坐下,道:“冷静冷静,故事嘛,何必当真呢。”
然后孟娬便又与说书先生道:“殷武王的风花雪月讲完了,现在该讲他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姿了吧?”
说书先生摆摆手,却道:“那般血腥可怕的事,有甚可搬到台面上来讲的。”他一拍惊堂木,又道,“接下来讲李生与王嫣的故事,一个穷酸书生,一个金枝玉叶,是怎么擦出火花的呢……”
孟娬捧着肚子叹道:“可我的娃想听他爹在战场上的英姿。”
崇仪再度拍案而起,朝那说书先生走过去,一把剑横在他的桌台上,吓得他哆嗦了两下。
崇仪硬气地道:“给我继续讲殷武王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姿,最好讲精彩点。”
他要是不肯讲,崇仪就摁着他的头让他讲。
说书先生扯开嗓门就叫道:“掌柜的,掌柜的,这里有人闹事!”
楼下的掌柜登时就带着两个护手咚咚咚地上楼来。
旭沉芳捏了捏额角,转眼就笑眯眯地对那掌柜招手,放了两锭亮晃晃的银子在桌上。
掌柜的一见,立马也跟着和气地笑了起来。
旭沉芳道:“让说书先生再讲讲殷武王的事迹吧。”
这说书先生本来就是请来招揽客人的,现在有人出钱让他说,掌柜的当然满口答应,对说书先生道:“你就继续说,说到这几位客官满意为止。”
说书先生只能苦巴巴地继续说殷武王,客人要听战场那激动人心的部分,他就只好磕磕巴巴地堆积了一些很厉害的词汇,等讲完一段下来,已经是憋得满头大汗。
看来这说书先生还是只擅长风花雪月的故事。
后又零星进了一些客人来喝茶听故事,一听有殷武王的故事,消息路子广的就多嘴掺和了几句。
茶客向那说书先生道:“你说这些都是虚的,殷武王怎么射杀敌军大将的,你们可知道?”
孟娬转头看向说话的人,问:“你知道?”
茶客便洋洋洒洒地说了起来,“朗国那边见打不赢就开始耍赖,天天往城墙上挂免战牌。后来殷武王率军围成,只围不攻。朗国就全军突击,想杀出重围。殷武王只用一把弓一支箭,直接就把敌军大将给射杀了,当时就被千万士兵给踩成了肉泥。后来朗国士兵群龙无首,可不就全军覆没了。”
孟娬脑海里下意识便浮现出,殷珩挽臂开弓、利箭上弦时的光景。
他那股声色平淡下,是有多暗流汹涌,她是亲眼见识过的。
孟娬心想,他一定就是用的临走前她给他的那把烈弓。那是他以前用过的弓,肯定比其他的弓要顺手些。
幸好当初她及时想起了要把那弓给他,能对他有点帮助也好啊。
从茶楼出来时,外面正艳阳高照。
一丝丝暑热如蚕吐丝织茧一样围拢上来,阳光明媚到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但孟娬的心情却不错,她今天听得极为尽兴。
孟娬表示,各个地方来的茶客们所分享的八卦消息比说书先生讲的精彩多了。
崇仪为此嗤之以鼻道:“他简直是胡说八道、满口造谣。”
孟娬一本正经道:“但书信传情那段还不错。”
这京城的风云人物,八卦是非多,这个很好理解。
对于殷武王这种人来说,早年间他一战成名的时候,兴许满京城大街小巷都流传着他大杀四方的英武事迹。
可现今有关他的传说里,大都加入了一些桃色绯闻,使之听起来更艳情一些,可以吸引更多的听众。
那不然怎么办,每次都讲他有多厉害吗,都已经讲烂了好吗,全国人民都知道他很厉害!
所以像孟娬他们之前所在的小城里,可能因为地处偏远,偶尔还会传一传,像在京城这种地方,人们当然就更喜欢听香艳八卦了。
孟娬没想到,旭沉芳还真没骗她,在京城的戏园里,“阎王战七鬼”这出戏当真被改编成了“阎王战七美”。
傍晚时他们就去了戏园里,而且看的正好是这处戏。
戏里大约是说,有一个王爷如何生性残暴、令人发指,他去藩地平叛时,藩王为了笼络他,就给他送了七个美女。结果那七个美女都被他折磨得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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