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道:“我并无证据,也并不全信这宫女所言,所以才一直没提这回事。但现在有人指证我,我也就不得不和盘托出了。
“这宫女说要帮我指证谢小姐,只是我见她浑身湿透冷得厉害,便先让她回去换衣服,可哪知没来得及就先没了。”
大家都听得神色各异。
太后微微沉肃着一张脸,谢初莺却是脸色发白。
什么意思?听起来是她怕被暴露,所以就提前杀了宫女灭口?
只是没她申辩的空当,孟娬还道:“至于这香囊,我确实不知何时不见的,所以只好让侍女沿途去帮我寻找。臣妇也想不到,最后会在这宫女手里。”
皇后道:“也就是说,你非但没有推这宫女下水,反而救过她上岸,并且你离开的时候,这宫女也还活着跑回去换衣服了是吗?”
孟娬道:“皇后娘娘英明,正是如此。”
皇帝沉吟着问:“这事除了王妃和你这侍女,可还有谁能够证明?”
孟娬道:“人证臣妇没有,但臣妇临走时怕宫女冻死在半途,所以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她。故她是裹着臣妇的披风回去的。不知在打捞她的地方,可有发现披风?”
皇帝询问地看向打捞的太监。
太监上前应道:“未曾看见殷武王妃的披风。”
孟娬问:“那我披风哪儿去了呢?没道理这么小个锦囊都能找到,却找不到那么大件披风啊。”
有人分析道:“皇上,既然殷武王妃说有披风,只要找到那件披风,就可以证明这宫女曾裹着王妃的披风去过别处,也就说明她见到王妃时确实还活着。”
皇帝颔首道:“这也不无道理。皇后,此事就由你派人去找,务必把王妃的披风找出来。”
等到事情暂告一段落了,谢初莺不得不站出来,为自己申辩道:“皇上,初莺一整晚都陪伴在太后左右,绝没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请皇上明察。”
太后吁道:“初莺跟在哀家身边已久,她什么心性哀家怎会不知,经常与哀家一起吃斋念佛,又怎会干杀人的勾当呢。”
谢初莺感激道:“谢太后愿意相信初莺。”
谢家也有女眷说道:“初莺生性善良,就是平日在家里蚂蚁也不会踩死一只啊。”
殷珩一眼淡淡扫过去,道:“谁还不是个善良的了?王妃在乡下时,你问她何曾踩死过半只蚂蚱?”
谢家女眷:“……”
孟娬默了默,回答道:“我确实没踩过。”
殷珩道:“她胆子小,连只鸡都不敢杀能养到它寿终正寝,你让她去杀人?”
孟娬一副胆小样儿:“杀人比杀鸡还可怕我怎么会做!所以我才说有人想害我!”
皇帝道:“这件事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等查明以后再做定论。”
今晚的宴会到此处也就结束了。
众人将散时,太后看了看孟娬,冷不防又道:“真相未明,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殷武王妃,依哀家看,在真相大白之前,王妃还是留在宫中吧。”
孟娬愣了愣,看向太后。
太后眉目宽和,又道:“说来,当初殷武王妃嫁进王府匆忙,哀家没能遣个礼仪嬷嬷好好教导一番,让王妃习一习宫里的礼仪规矩。殷武王也不能因为王妃是乡野出身就多加纵容。正好借此机会,在宫里学学,下次在殿上,便知要谈吐温婉,不大声喧哗了。”
这话虽听起来分外柔和,可无疑是在指责她当殿失仪。
殷珩道:“太后是觉得,她方才不该喊冤,也不该力证自己清白吗?”
太后道:“殷武王误会了,这学学规矩总没错。在查明真相之前,王妃在宫里留几日,也好与哀家做个伴,多亲近亲近。殷武王妃,你觉得呢?”
孟娬一脸诚恳地应下道:“多谢太后给这个机会,臣妇一定好好学习,与太后做个伴,亦不让太后失望。”
皇帝惊讶地看了孟娬一眼。
这殷武王妃是看不明白还是不懂拒绝怎的,也不推脱两句,这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她自己都不推脱,皇帝自然不好帮衬。
殷珩微窄了窄眼帘,看了孟娬一眼,最终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还望太后宽恕一些。”
最终,殿上的尸体被抬出去处理了,群臣及女眷们都散了出宫去,皇后和太后也携了后宫妃嫔们离场。
皇帝准许殷珩与孟娬叙叙话再出宫,便把偏殿留给了他俩。
待人都走后,空旷的殿上便只剩下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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