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道:“也不光是我买啊,夫人妆台上的胭脂十天半个月才用一两次,这么久了也得换新的呀,况且这些还都是当下时兴的。夫人选吧。”
孟娬听之有理,对此研究也不深,于是就指了两个看起来顺眼点的,却听烟儿道:“哎呀虽然都挺好看的,但我觉得这边的这几个更适合夫人一些,还是买这几个吧。”
然后孟娬就看着烟儿欢欢喜喜地捧着胭脂让掌柜的包起来了。
过一会儿,烟儿又捧了几盒过来,道:“夫人,崇仪,你们再帮我选选,看看我用哪盒好?”
孟娬又指了指烟粉色的一盒胭脂,那脂粉盒十分漂亮。
崇仪道:“你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
烟儿晃着她的胳膊,道:“哎呀,让你选你就帮我选选嘛。”
于是崇仪也随手指了一盒。
烟儿便道:“我还是觉得橘红色的这盒好,既衬肤色,看起来又有精神。”她回头冲掌柜的道,“老板,我要这盒橘红色的。”
孟娬:“……”
崇仪就搞不懂了,问孟娬:“你说她既然都已经选好了,干嘛还让我们选呢?”
孟娬拍拍她的肩,道:“我们的意见都是用来给她更加坚定她自己的选择的,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好。”
烟儿又在挑选唇脂香粉什么的,还不忘回头对崇仪道:“要不你也选盒胭脂吧。”
崇仪坚决拒绝:“不选,我的钱一会儿要去铺子里买蜡的。”
烟儿道:“可我觉得你太素了,你要是没多余的钱,我可以买一盒送给你啊。”
不等崇仪回答,孟娬就按住崇仪,道:“对,我也觉得她挺素的,你就照你的眼光给她来一盒。”
三人从胭脂铺出来,又去了卖蜡的铺子。
崇仪一进那铺子,对于蜡的执着,就跟烟儿对胭脂的执着是一样一样的。
她把自己的剑铮地拔出来,在掌柜的介绍下,就跟少女试妆似的,一种一种地往她的剑上试。
最后,很不可思议地,崇仪买了七八种拭剑的蜡。
不想从铺子出来时,天上彤云密布,沉沉如坠。
天幕兜不住,稀稀拉拉往人间撒了一场飞絮。
三人站在屋檐下,仰头望着街道上方的天空,但见那飞落九天的点点白,纯净无暇,在暗淡的天色下显得十分醒目。
它们飘落在屋檐上,街道上,还有树梢和行人们的衣上。
烟儿探出手去,好不容易掬了一朵雪花,活泼地笑道:“下雪了吔。”
她伸回手来,那朵雪很快就在她手心里融化。
听崇仪说,这上京的雪往往是这样的,基本来得都气势汹汹。
满城飞雪,任他青苔瓦上深还是寒枝苦等春,不管百姓居所还是玉宇琼楼,顷刻都会白了头。
孟娬也伸手去掬雪,雪花落满手心,洁白剔透又大如鹅毛。
便是以前在小城里雪下得最大的时候,也不如有这样完整的雪花的。
果然,街面上很快就覆了一层雪白。
即便是行人匆匆,也没能将那层白色给踏没了去。
一场说来就来的雪把这街上的熙熙攘攘之感冲淡了许多,街上人也少了,稀稀疏疏地撑起了油纸伞。
有红的、黄的、青的,伞上有腊梅、有兰草,亦有青竹,看起来别有一番冷艳的韵味。
孟娬和烟儿等在屋檐下,崇仪去驾马车。
她动作倒是快,只不过驾来的马车好像不是她们三乘坐出门的那一辆啊。
孟娬眯着眼看着那马车从纷飞的雪天里缓缓驶来,听烟儿出声道:“那不是崇咸么?”
坐在车辕上驾车的有两人,一个是崇仪,另一个就是崇咸。
两人衣着干练、面色沉着,崇咸驾车熟稔、举止稳重,而崇仪坐他旁边曲着一条腿,透着一股飒爽英气。
孟娬一眼看过去,不得不说,莫名的很顺眼。
连烟儿也忍不住道:“虽然崇仪不够温柔婉约,但她和崇咸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格外的般配,就好像他俩理应是这样。”
孟娬勾唇笑道:“这话要是让崇仪听了,估计她得炸毛。”
转眼间,马车就渐渐驶近,崇咸挽臂收缰,马车在孟娬面前停下。后面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车辙印,很快又被落下来的雪给覆盖了去。
崇仪和崇咸跳下了马车,崇咸朝孟娬行礼。
崇咸驾的车是殷珩常乘的,现在孟娬见了他,就想知道殷珩在不在车里。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询问,车帘便被一只手掀起,里面的人弯身出来,长腿一跨,下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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