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轿急行于皇城石道上,皇城里本耀眼的奢华,一夕间变的虚浮不真实。
昏暗几近空荡的宫殿,一对绿色的眼眸半藏于长睫之下,大掌轻柔的以指抚触掌心里头一块被利刃削出裂口的黑布,寡情的薄唇明显上扬
“东门一会,你俩理应见过‘他’了,说!我想听你俩的想法。”绿色流光中带着嗜猎的笑意对着己跪身于殿中央,约有一炷香之久的两名属下,语气兴奋的命令道。
低垂着头单膝跪于地上的南谨与常诺,相互交换个眼神后,便意料到主子话里的‘他’指的是谁,暗底里双双神色震惊错愕,但一前一后说出的言语仍就自制无异于平常。
“回主子,南谨认为那人很特别…那感觉属下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虽无内功心法,亦看不出一招半式,但身姿流畅如流水,轻巧如行云,出手精准无惧无赘,就如同三年前那夜般,是场令人惊愕且措手不及的行动,属下佩服,这门破的不冤枉。”南谨平淡的陈述己见,对于被失守城门一事,到也未推诿其责,反而对于对手的奇袭出言钦佩。
南谨的话,让常诺为好友硬生生的捏了把冷汗,悄悄微抬首,用眼角余光偷瞄向那分不出喜怒神色的主子,见那对魔魅的绿眸毫无怒色后,这才暗自稍松一小口气。
一忧方隐,另一忧又起,常诺那张瞬息万变的颜容上忧喜交杂,他硬着头皮出声。
“主子,请恕常诺说句话。”
“哦?说。”长指有意无意的抚触着黑布巾,绿眸竟显一抹轻笑,那语气听来有些漫不经意,但……对常诺、南谨二人而言,却仍就具有十足的压迫感。
“主子,不论那人容貌才智如何又如何,他必竟还是他国皇子之妃,依北沣之律,此人无法册妃封后,日后最多也只能拥有夫人之名,主子您迟迟不归国,又不肯应允月里联姻之策,您于西炎虚耗的这三年,除了那人外,属下瞧不出您还有那些目的,您不在的这段期间,保皇派早己在蠢蠢欲动了。”常诺斗胆谏言。
“保皇派那群老头成不了气候的,皇子身份也好,王爷身份也罢,这世间只要是我夜梵天所想要的,没有一样能逃出我手掌心,皇位、美人…太过容易反而显的没有价值,没有对手的局没有下的必要。常诺….这些年你是白跟了。”夜梵天合起那对绿眸,语气淡漠的回常诺。
“主子请恕常诺愚鲁,失言自罚。”语毕,常诺抬首左右开弓自朝着面颊连挥了两掌。
殿门外突传一阵吵杂,声音由小渐大,几近暴吼。
“让开!这儿是西炎的宫殿,你们这些外邦人没有资格栏阻老夫,快让开!夜梵天你给老夫出来说明,南城是怎么一回事?东城又是怎么一回事?”
两把长戟交挡拦阻于董德昌身前,守门兵卫面无表情的任由董德昌于殿门外叫嚣。
“主子…”南谨连忙抬首,神色匆匆扫向身旁双颊红肿,磕首于地上未抬头的友人,启口朝着座上瞧不出情绪的夜梵天唤道。
“南谨带那老头进来,常诺一旁站去。”阴邪的俊容森冷的扬眉交待。
“是!主子。”
“是!主子。”
常诺于南谨两人异口同声应答后,一人退至夜梵天的身后,一人则起身朝殿外走去。
殿内….咆哮之声渐歇,许久后,董德昌一脸铁青的拖着肥硕的身躯独自由殿内走出,直至轿前这才身形一软,颤抖着双唇瘫于左右侍倌的臂膀中。
“国辅大人!”侍倌们七手八脚的连忙撑住董德昌的身子惊唤道。
“回府…回府…”虚软的挥着手,董德昌神情惊恐的喃唤道。
无人知晓殿内之人对董德昌说了些什么,只知向来气势凌人的董左相神情十分反常。
***
垂纱帐、锦丝被,墨发散,玉臂缠。
仅着单衣的炎傲焰半依于床头,单手持著书卷,细阅。而空出的另一手正有意无意的轻抚着那紧偎于他身,贪恋着暖热体温,仍沉于睡梦之人的长发。
房中央,木桌上,灯烛微闪,劲风中一抹银光伴着利刃朝着床上直袭而去。
急走的剑锋,就在要穿刺床上相偎的两抹身躯时,剑刃却硬生止于螓首之前。
炎傲焰两指长指挟着白刃,黑色的眼眸仍望着手头上的书卷,未曾移开,沉润的嗓音听不出情绪朝着垂帐外持剑的身影说道:“身手不错,六脉尽伤还能潜入,只是……此人你动不得。”
帐外的身影,因言而颤,微晃的长剑,如镜般突显那人被打乱的心绪,他语带悲意的低喃:“为….什…么?为什….么….?”
趴睡于炎傲焰身侧的月翔凤,因声而醒,皱眉半睁着凤眼的他,语调还带着睡意含含糊糊地叫了一声:“焰?”
52书库推荐浏览: 玄月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