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思雅这才反应过来冉俊也在此,他淡然一笑,没有回头。
冉俊站在砺思雅的身后,被砺思雅的沉默吓着了。在他的印象中,砺思雅和筚语嬅二人只有更邪恶没有最邪恶的说法,他一步步后退。
砺思雅转了半个身子,依旧坐在圆凳上说道:“你就不想解释一下吗?”
燕子飞过流水无痕(三)
冉俊畏惧的看着砺思雅,脚底下一步步的后退,目光向着筚语嬅求助。
只可惜,筚语嬅此刻正在专注的看着她涂丹的十指,目光仔细,余光也没有分给冉俊,摆明了此事与她无关。
冉俊想:‘反正砺思雅是没了功夫,再如何也不怕了。’他心一横,一咬牙说道:“春先生真不是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即便是狼狈了一点,也丝毫无损砺思雅绝美的容颜,闪着光华的黑眸中散发出绝对压倒的气势,他冷冷开口训斥说道:“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砺思雅一句话说得跌宕起伏,七分威严,三分鄙夷。看着冉俊低头,砺思雅站起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继续说道:“不是说你非和春子一同才能有所成就,只是对你放弃的理由不能认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筚语嬅一直不语,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在擦拭利剑的崔护在听见砺思雅此话的时候手微乎其微的顿了顿,继续擦拭的动作,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璧人也对他说过相同的话,半字不差。
几日无话,且说这日是合承十四年八月五日,一辆无华的马车正从颂地的边界向着颂地治所雾城而去。
颂地是云湛最富饶的鱼米之乡,遍地金银任你选,云湛三分之二的财富皆在此地,来往在官道上的商队络绎不绝,很是热闹。而今夜家吞并了齐家,这齐地通往颂地的官道上的车马更是多了不少。
崔护赶着马车,冉俊坐在一边帮忙,他宁愿和个无语的呆子在一起也不想和车内的两个‘怪物’同坐,天知道那会是什么样悲惨的结果。
而车内的砺思雅和筚语嬅开始了第一次正经的交谈。
“我看你这样子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为何要过这漂泊的日子?”砺思雅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人相交如此再说些虚话便没有意思了。
筚语嬅也不隐瞒,好似在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这都要拜我那父亲所赐。”
原来这筚语嬅出身在齐地的一个镇上,这镇子说大不大,说小的话又出了筚年耀这么一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有才之士。
在这镇子上首富筚家便是这镇子的荣耀,本来这筚年耀是饱读诗书之人,而立之年娶了镇子上的淑女为妻,在这无主的云湛日子还算过得惬意。
两夫妻成亲的第二年筚夫人身怀六甲,这肚子里面怀的的便是筚语嬅。两夫妻感情甚好,对生男生女也无大顾及,怎奈这筚夫人在生产时没能熬过去,难产而死。
说来也怪,她出生那夜竟然暴雨不断整整下了七天,镇上所有的人都说这筚语嬅是克母之人。这时一穿着怪异的道士从筚家门口路过,非说这筚语嬅有云湛帝后之相。这事也是赶巧了,这筚年耀什么都好,偏偏是迷信之人,这疯癫道士的话他信以为真。
筚年耀少时便是有识之士,自然知道这‘得涟者,可得天下‘之说,当下认定了这筚语嬅是‘涟者’无疑。加上爱妻离他而去对筚语嬅可谓是如珠如宝,这些年是宠爱有加。
崔护当年落难小镇也是筚语嬅一句话才得已留在筚家,可见这筚年耀是如何疼惜这女儿的,从小便是教养的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且说,待得这筚语嬅长到二八年华,许是天意弄人,这‘涟者’背部该有的她半点全无,这筚年耀也是老古板,期望太高失望到一命呜呼。
这小镇再次掀起了筚语嬅是克母、克父之说,还说她是妖孽下凡,只说得这镇子容不得她。而筚家的亲戚为了争夺这筚家的产业,对筚语嬅更是往死里面逼,幸好有崔护相护才得以逃脱。
筚语嬅也是性情傲然之人,对最疼爱自己的父亲是又疼又恨,疼的是慈父早去,恨的是父亲对她用心不纯,一气之下投奔齐家当起了假‘涟者’。
当初筚年耀认为这齐家的春子是最有可能一统云湛之人,甚是想筚语嬅与其缔结连理,如今她不是‘涟者’却非要当上这‘涟者’,大闹云湛以解心头不快。
待得筚语嬅讲完,砺思雅唇角抽搐,讽刺说道:“这还真是天下的笑话,当年都以为这‘涟者’是女子,谁料这‘涟者’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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