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龙无言以对。年轻时只顾爱得昏天黑地,哪里懂得“责任”二字?如今老了,懂得“责任”的含义了,却只能承担“失责”的後果。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这个时候再去追究对错或责任未免太可笑了。”
不等父亲再有回应,方展砚就离开了那间让他压抑的办公室。只要弘扬与裴氏重谈合作,他就会离开公司,所有的事也会跟著告一段落。他还有哥哥,还有妈妈,只要还有他们,失去什麽都不可惜。
32
在旅馆订房还不到三小时,方展墨又忙著办理退房手续。终於能回家了,他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
“哥?”从身後搂住哥哥的腰,方展砚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
“没有。”方展墨低头,反复收拾著两人为数不多的随身物件。
“我没说是觉得没什麽必要。我只是为他工作而已,没有其他的。”方展砚用鼻子在哥哥的耳边蹭了蹭,继续察颜观色。
弟弟居然为自己的亲生父亲工作了五年,而他这个所谓的最亲密的大哥却毫不知情。如果说方展墨完全不介意肯定是假的,但是为这种事生气倒是没什麽必要。
“我无所谓的。不过,妈妈那里你多少应该通通气,弄得今天这麽尴尬。”
“对不起。”
“都说我无所谓了……喂!”话没说完,就被弟弟抱起来扔到床上,方展墨费力地转了个身,无奈地看著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真的不生气?”方展砚又问。
没有提自己要辞职的事,只是简单地说母亲来找他,结果撞见了父亲。李安妮引发的风暴到此为止,他不想让哥哥再跟著难过。
“没什麽好气的。”
“那你又苦著个脸,笑个来看看!”方展砚耍起了无赖,不断在哥哥身上乱蹭著,撒娇似的动作慢慢变成了别有用心的撩拨。
方展墨也不推拒,只是面色正经地摸了一把弟弟的屁股,体贴地问:“这里不疼了?”早上自己出了几分力他心里有数,所以料定弟弟没体力再来一场。
果然,方展砚的神色一变,随即垮下脸,“你早上说的话是真的?”
“你不愿意。”方展墨笑得危险。
“没有啊……”方展砚泄气地将脸埋进哥哥的颈间,闷闷地说:“只要你高兴,我怎麽都好。”这是真心话,为了哥哥,他什麽都愿意,包括放弃自己的前途。
抬手轻抚著弟弟又黑又硬的短发,方展墨的笑容慢慢转为甜蜜。
一室安静,恋人的柔情在彼此相熟的体温中渐渐漾开。
回家之前,方展墨为讨母亲欢心,特意将蓄长的头发再次剪短。看著满地断落的发丝,方展砚有些不舍,却什麽都没说。他的事业,哥哥的头发,是为了守住他们来之不易的感情而做出的一种妥协,一种无奈的退让。
两个儿子终於回了家,方淑悬著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她忙前忙後张罗了一桌丰富的佳肴,细数下来全是儿子喜爱的食物,宠溺之情溢於言表。
乍见方展墨的短发,方淑吃了一惊,随後就像没这回事一样,视而不见。一家人在融洽的气氛中享用完晚餐,谁也没提之前的种种不快,就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般。
方展墨吃完饭就去了酒吧工作,展砚难得有闲情,便在厨房帮妈妈刷起碗来。
“那个去你公司闹的女人是谁?”方淑憋了一晚上,还是没把这个问题给压住。
方展砚手上顿了顿,将洗涤剂倒进水槽里,说:“都过去了,我已经打算辞职了。”
“辞职?你爸叫你辞的?”
“没有。”方展砚笑著安抚母亲,“他想留我,可事情已经天翻地覆了,我不想让他难做。”
听到这儿,方淑稍稍安心了些,不无感慨地说:“再怎麽说都是你爸,就算言语上过分了些,心里总是向著你的。”
“我知道。”冲去盘上的泡沫,将盘子递给母亲擦干,方展砚一脸平静。
方淑点了点头,许久才说了句:“我也是一样。”
看著母亲,方展砚用力搂住母亲,心头淤积的情绪大大缓和了下来,眼中净是由衷的感激。“谢谢,妈。”
“傻孩子。”方淑伸手拍了拍儿子的後背,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湿润。
酒吧“深蓝”一如往常的热闹,方展墨站在吧台里,忙得不可开交。一晚上跑过来过问他的发型的,没有一打也有半打,一个一个“可惜”弄得他哭笑不得。难不成他天生就该长发?
“请问,这里是不是招服务生?”
一个女声打断了方展墨的自怨自艾,等他回过头来看清来人时,来人的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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