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印以前在朱皇后那里,后宫里的事她嫌麻烦一直没怎么管,可后宫出了那么多乱子,朱皇后又转了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就不得不操心替皇上管管了。
“执掌凤印?”姚喜忙推辞道:“不不不,我有多少本事娘娘最清楚了,怎么能执掌凤印呢?”
万妼笑道:“瞧把你吓的。放心,这就是个名头,不用你做什么。有了这个名头,你论品阶和隆宜都是平起平坐的,宫里再没人敢压你。”
姚喜羞羞色色埋进太后娘娘胸前道:“娘娘骗人,您就敢压我啊!”
万妼正儿八经地道:“远的不提。近来哀家何时压过你?”她在姚喜面前越来越没脾气,姚喜要是病了疼了不开心了,她恨不得把丫头当祖宗供着。
“我数数啊!”姚喜掰着指头道:“街市的木器店里一次,大殿地上一次,暖阁榻上一次……”
万妼这才明白姚喜所谓的“压”是何意。她笑着戳了戳姚喜的小脑袋:“死丫头,真是学坏了。你怎么不说你也压过哀家呢?”
姚喜骑坐在娘娘腿上,笑着又掰起了指头:“对哦。我是压过娘娘的。寝殿的床上一次,澜液池的池边一次,大殿的地上一次。”
“瞎说。大殿的地上何时有过?”万妼怀疑自己失忆了。
姚喜坏笑着解开娘娘的腰带道:“娘娘别急,马上就有了。”
第150章
过了月余, 转眼近中秋。
后花园的玉簪和海棠开得正好, 姚喜一早去摘了些海棠插瓶, 摆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铺纸研墨准备画画。这些日子亏得有娘娘教导,她书画有很大进益, 双兰姐姐又时常过来教她女工刺绣,慢慢的, 她竟真的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万妼靠坐在椅子里, 手里把玩着姚喜做给她的绣帕恹恹地道:“喜丫头。哀家昨儿听皇上说, 你爹娘过几日便到京了。”姚父姚母一到京,姚喜肯定要回家住些日子的, 她再难受再不舍也不能拦着。
“嗯嗯。”姚喜的笔尖顿了顿, 心情复杂地道:“早上姐姐过来的时候我俩还商量呢,想要不要早些出宫把宅子收拾出来。”三公主那事儿后她再没动过出宫的念头,一心在宫里陪着娘娘。姐姐双兰过来找她说话, 她也缠着不许太后娘娘走,几乎从早到晚粘着娘娘。
两个人朝夕相对了这么久, 按说会腻才对。可是她和太后娘娘不仅不觉得腻味, 反倒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然而, 离别近在眼前。明知是暂时的,她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万妼眼眸低垂,暗自神伤了片刻,抬头笑着对姚喜道:“当然要了。总不能让二老到京后住客栈里吧?”
“等把宅子收拾出来爹娘应该也到了。”姚喜低头着小声地道:“我可能中秋以后才能回宫。听姐姐说,族里很多长辈要来。一来为爹娘接风洗尘, 二来领我去宗祠跪拜姚家列祖列宗。”
“进祠堂?”万妼脸上的神情从悲伤变为讶异。大兴尊古礼,未出嫁的女子以后要随夫家姓,是进不得祠堂的。
姚喜点了点头。“我刚听说的时候和娘娘一样吃惊。姐姐说以前姚家的女眷也是进不得祠堂的,后来还是爹爹和大家长说,跪拜祖宗是孝心,孝心不分男女,大家长才勉强答应了。”她在孙家的时候孙二狗就不许她进祠堂,附近邻里也都是,女儿就像捡来的似的。
万妼听了这话,不禁高看了姚和正几分。那帮读书进仕的多是酸腐之人,她见得多了,倒没想到姚和正不仅为人清正,更难得的是对待儿女一视同仁。“拜跪先祖是大事儿,你安心去,不必着急回宫。”
“……嗯嗯。”姚喜坐回椅子上,撕掉面前刚画了一枝的海棠,重新铺上画纸对娘娘道:“娘娘看着我。”
万妼轻声笑道:“不是一直看着的么?怎么了,要画哀家么?”
姚喜拾起笔点了点头,有些哽咽地道:“嗯。想娘娘的时候好歹可以看看。”
万妼也红了眼,她站起身对姚喜道:“等会儿,哀家先回寝殿打扮一下。”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姚喜画技进步虽大,不至于再把她画成妖魔鬼怪,但也非常有限。
这一画画了两个时辰,万妼腰都快坐废了姚喜还伏案忙碌着。
“好了吗?”万妼有点儿撑不住了。
姚喜直起身揉了揉腰,犹犹豫豫地道:“好了……吧。”话语间没有半点自信。
万妼猜想应该是画得不太好。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丫头心意是好的,她一定得捧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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