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瞧瞧。”万妼如释重负地站起身,走到书案旁小心翼翼地拿起了未干的画。她错了,她高估姚喜了。爱情虽然蒙蔽了她的理智,却并没有蒙蔽住她的双眼。
她没有瞎!
“真好。比上次强太多了。”万妼由衷地道。真的比上次强太多了,上次简直丑得没个人形,这次好歹能看出是女子画像。虽然一点儿都不美!甚至有些丑陋!!!
姚喜要是思念她的时候就看这幅画像,只怕看着看着就不想回宫了。
“这几日画花草明明还好,不知怎么的,一画人像还是老样子。”姚喜垂头丧气地道。
画花草,枝叶偏了没什么,花瓣大一点小一点也没关系。人像就不行了,鼻子偏一点,眼睛小一点,嘴巴歪一点,那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学画并非朝夕之事,万妼也没指望姚喜能画得多好,她笑着卷起画道:“这幅画哀家好好收着,带出宫那幅哀家对着镜子画了送你。画是哀家画的,画里的人也是哀家,你带在身上睹物思人岂不更好?”
“娘娘真好。”姚喜扑进太后娘娘怀里撒娇道。
***
姐妹俩出宫回姚府的日子转眼就到。
大殿外的空地上摆了十几口箱子,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流芳姑姑领着二十几个宫女太监在箱子旁候着,她们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跟去姚府伺候姚宫令的。
万妼领着姚喜到了大殿门口,迟迟不愿把门推开。
她舍不得。她从来没有和姚喜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娘娘。我该——”姚喜伸手刚摸到门,太后娘娘突然把她拥进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万妼抱得很紧吻得很用力,好像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姚喜似的。
“答应哀家,过了中秋一定回来!”万妼轻抚着姚喜微肿的唇珠叮嘱道。
姚喜眼里闪着泪光:“嗯嗯。姐姐肯定已经收拾好等着我了,娘娘你别难过,至多小十日就回来的。”她嘴上说着娘娘别难过,结果自个儿先流了泪。
“傻丫头,别哭了。”万妼掏出手绢帮姚喜抹掉眼泪,忍住不舍催促道:“去吧。想哀家了就掏出画瞧瞧。”
姚双兰与隆宜的分别并不艰难,她俩经历过的分分合合太多太久早已经习惯了,而且都不是那种热烈粘人的性子。
“你还回来吗?”隆宜的不开心都写在脸上。
她不怕短暂的分别,但怕这一别是永别。姚喜升任了宫令女官,肯定还要回宫伺候太后,姚显又下落不明,能留在姚父姚母身边尽孝的就只有双兰了。
“嗯。还要送双竹回来的。”姚双兰语气低沉地道。她知道隆宜在担心什么,可是在年迈的双亲和隆宜之间,她真的会选双亲。虽然不至于再次分离,但想像宫里这样日日相守是很难的。
“送她回宫以后呢?”隆宜又问道。
姚双兰低头不语。
“好。那我搬去你家隔壁,和你一起孝敬二老。”隆宜有些生气地问双兰:“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又动了不要我的念头?”
“没有。只是在心里想着,以后也许不能常常见面了。”姚双兰静静地望着隆宜轻声道:“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她看溪水那边过来了人,忙拉了拉隆宜的手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要是方便搬来就搬,否则我大不了常去封地看你去。”
“好。路上慢点儿,家里要什么缺什么尽管差人告诉我。”隆宜扶着姚双兰上了马车。行李她们一早就收拾好了,上车就能走。
***
马车停在一处老宅门前。
门漆斑驳,石阶在岁月的打磨下微微凹陷着,守门的石狮子也长满了青苔。一切都有种陈旧的历史感,唯有“姚府”二字的匾额是崭新的。
姚喜被流芳姑姑搀着下的马车,她走到姚双兰的车下,恭恭敬敬地等候姐姐下来。看姚双兰掀开了帘子,姚喜赶紧递上手给姚双兰扶着:“姐姐慢点儿。”
“你现在是正一品宫令,该我服侍你的。”姚双兰笑着握住姚喜的手,利落地下了车。
姚喜笑着道:“宫里的规矩是宫里的规矩,在家您是姐姐我是妹妹。”
姚府门外早有一群人候着了。
姚双兰走到门前冲站在最前头的年轻男子行了礼:“民女见过世子。”姚家祖宅要不是有康王世子冯甯帮忙照料着,只怕已经不在了。
冯甯也冲姚双兰拱手行礼道:“师姐勿须多礼。”冯甯又笑着望向姚双兰身边的姚喜道:“这位姑娘不知该如何称呼?是该叫您姚宫令还是万公子呢?”
姚双兰疑惑地看向姚喜。姚喜方才在一旁瞧着,总觉得这位世子爷眼熟,原来是总去茶楼听他说书的那位公子。京城还真是小啊……姚喜附在姐姐耳边,大致解释了万公子这名号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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