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周二后来只字不提。
如果有人非要问,周二会显得很恐惧。
那是真正的恐惧。
房宇身上的每一处伤,伤在哪儿,伤到什么程度,伤口多大,内伤多深,杨磊都记得一清二楚。
房宇是怎么伤的,是受的什么罪,那一晚,杨磊让周二变本加厉,亲身体会了一遍。
杨磊觉得自己很公平,所谓你不仁,我不义。道义这种东西,要对讲道义的人讲。既然你不讲,你来浑的,那么我也没必要讲,我比你更浑。
这是杨磊的社会哲学。直接,有效率,立竿见影。
杨磊让几百号混子声势浩大地满江海寻找周二报仇,但是动手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
他对老亮和花猫他们说过,事儿,留给我。人,也留给我。
他没让任何人插手,自己办的周二。
受房宇受的罪,只是一部分。
不把人整死,但把你弄得痛不欲生,杨磊这样经历无数实战,经验值满血的街战霸王,有的是办法。
是教训,就要深刻,就要让人记一辈子。
最后周二嚎啕大哭,痛哭流涕地求饶。
见周二这么哭,杨磊也觉得惊诧。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大男人能哭成这样的。
走的时候,杨磊对周二是这样说的:
我收拾了你,你有几条路可以走。一,走法律途径,去告我。去法院,咱们就一起去,我打了你,我绝对认。你干过什么,你也要认。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咱们就光明正大地听判决,该是谁的,谁领回去。该我蹲大牢,我蹲,该你动用你老子的关系滥用职权冤枉好人,该得什么教训,你也得得。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既然去法院告,就干干净净地告,我保证没人动你,但你要想在背地里使绊子,那你就试试。
周二能这么傻吗,上法院?上法院他说得清楚吗?把他老子和私动公安滥用职权那些事儿往法庭上兜?告了有什么好处,他自己那一大堆见不得光的事,能从法院净身出来吗?何况他能信杨磊真的不在背后使绊子?周二是仗势欺人惯了的,他自己是这样,他就没法相信杨磊这种权更大势更大地会不来压他,谁知道他前脚告上法院,后脚会出什么事?还有命吗?
这是周二自己不相信,杨磊也没办法。
杨磊说,第二条,你吹哨子,咱们摆场子,按江湖规矩解决。你不是以混道儿的自居吗?混道儿的就按道上惯例办,你随时来,我随时恭候,时间地点你定,人,你想带多少带多少。我要是藏了,躲了,我杨磊就从江海黑社会消失。咱们堂堂正正拼一场,我保证江湖事江湖了,事后生死有命,谁死了残了都不找对方的麻烦,这就是规矩!
周二连一声都不吭。
杨磊说,第三条,你要是还想用你整房宇的老路,你整。你不是仗着你家有权有势出来混吗?你要非这么没脸没皮地混,行,我也能这么混,还要跟你比着混。我杨磊进道上,什么都跟人比过,就没比过后台硬,你要是非这么整,今天我就跟你比。你平常不特喜欢说那几句吗?知道我老子是谁吗?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知道我在哪哪哪有人吗?行啊,今天我就学学你这几句。你知道我老子是谁吗?知道我家里是干什么的吗?知道我在哪哪哪有人吗?你爱听这话不?爱听吗?!
周二的眼里流露出的是恐惧。
像周二这样的人,摧毁他的精神很容易。因为支撑他可以嚣张的支柱很脆弱,脆弱到一两句话就可以摧毁。
也许不必要的优越感,对周二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也是一种不幸。
幸好,后来的周二不是原来的周二了。
多年以后,当周二真正成熟,他甚至成为了一个不错的好人。这是后话了。
他一直记得杨磊这个人,记得杨磊那晚对他说过的话。
当年的那一晚,杨磊最后就给了周二两句话。
第一句:是爷们就他妈戳着!别活得烂泥似的不像样!
第二句:房宇是我的人。
第42章
在那段时间里,不管杨磊在外面做什么,回那幢小楼,就是他最开心的事。
杨磊打从记事起就在那里面,外人眼里很美很神秘的小楼,在他眼里早没什么感觉了。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这小楼、这庭园从来没这么美过。
因为里面有他喜欢的人、依恋的人、时刻想见的人。就连整个楼都多出了光环。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在张婶和几位长辈的精心照顾下,房宇恢复得很快。本来身体底子就好,又年轻,加上每天补品好吃的不断,房宇的气色调养得比受伤前还好。
房宇也喜欢上了这儿。尤其是这里的几户人家。
住在这里的时候,他就陪张婶王伯这些老人家聊天,说话,帮他们做事,手脚非常勤快。腿脚好了点能自由行走后,这楼下几户老人家的体力活房宇几乎全包了,这些长辈哪能让他做,都让他回楼上养着去,可赶都赶不走房宇,一回头地板已经拖好了,又一不注意坏了好久没装的灯泡也给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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