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黄包车!”看到一辆空着的黄包车在不远处停下,曼婷招了招手,拎起了旁边的皮箱,回身又拉紧了儿子的小手。
结果那辆车刚过来,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眼镜的斯文男人也拎着个箱子从一边过来,好像同样急着叫车子,抢在了她们前面上了车。
“这位先生,是这位太太先叫的车子。”倒是黄包车夫很憨厚的替曼婷母子说了话。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太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满是歉意的从车上跳了下来,还主动帮曼婷把箱子先放在了踏板上。
“没有关系,如果您有急事,先让您坐好了。”曼婷是很温和的性子,反正她们坐的船傍晚才开,时间绰绰有余。
“那可不行,别说有先来后到的道理,就算是我先来的,也应该遵照女士优先的规矩。”男人很客气,给曼婷留下很好的第一印象。
等到傍晚时分上了船,韬世没见过海,吵着闹着要到甲板上看大海的时候,又意外地碰到了这位先生。
后来知道这位江先生原来是位医生,在位于香港上环的东华医院就职。韬世因为晕船晕得厉害,曼婷在船上没少得到这位先生的帮助,及至到了香港后江先生又在住宿等方面给予了她们母子诸多的照顾,这都是后话了。
第六四章 身份曝光
近藤平助看着放在下榻酒店桌子上的父亲的骨灰坛,眼神冷得吓人。抽出供在父亲骨灰前的武士刀,他拿出一条雪白的手帕,缓缓擦拭过刀身,而后握住了刀柄。
这把刀是近藤幸三郎的遗物,近藤平助期望可以用父亲留下的这把武士刀替父亲报仇。
对着骨灰坛上父亲的遗照,他用那比中文好上千百倍的母语对父亲发誓,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低贱的支那猪,然后用他的血来做祭品!
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为他安排住宿的一个帝国陆军女少佐被人诱杀在了一条暗巷里。近藤平助为此请命暂时留在南京,他要亲手破了父亲和长谷川少佐的两桩案子,才回天津特高课。
来到颐和路21号接替了长谷川少佐的工作,近藤了解到父亲被暗杀后,长谷川少佐一直对一个叫清水淳的人进行着秘密监视。这是一条重要线索,近藤准备顺着这个清水淳继续追查下去。
“现在的进展如何?”近藤的中文依旧没有进步,听惯了绫子小姐流利中国话的丁处长和吴队长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
“回少佐,清水淳依然还在亨通银楼,除了下楼去对面的饭馆吃饭,他哪里也没去过,没有可疑。”吴队长忙禀告。
“没有可疑?”近藤平助缓缓转头看了吴队长一眼,眼神很给人压力。
没有可疑那为什么长谷川少佐在父亲出事后谁也不盯,偏偏要盯上他呢?而且根据21号审讯室行刑的特务们汇报,在对那两个参与父亲暗杀行动的军统特务行刑时,长谷川少佐还曾叫清水淳来“参观”过。这是他们常用的敲山震虎的手法,如果这个清水淳真的没有可疑的话,长谷川少佐是绝对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可如果已经到了如此可疑的程度,又是为什么不把他直接抓进来严刑逼供呢?这个长谷川少佐到底在顾及什么?难道仅仅是他半个日本人的身份?近藤在心底对自己摇摇头,这不合常理。
“丁,听说你在上海就认识那个清水淳,我要你下午把清水淳的所有资料全部放到我的办公桌上。”
“是。”丁秉朝接受命令后转身出去准备材料了,新来的这位近藤少佐说话虽然又慢又费劲,却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这么多的材料,下午就要,他的中午饭都没得吃了。
“吴,我要你把我父亲出事以来你们对清水淳的所有跟踪记录拿给我,尤其是长谷川少佐出事当天的。”
“是……”吴队长的这个“是”字很不干净利落地拖着长音,为难的直嘬牙花子。他最近这个把月光忙着跟丁秉朝斗法了,结果弄得两半俱伤不说,手下那些派去跟踪萧冥羽的兄弟更是把个跟踪记录弄得七零八落,他自己都看不下眼,怎么能跟近藤平助交差呢?看来今天怎么也少不了挨一顿臭骂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吴队长还是太乐观的估计了他的待遇。近藤平助汉语口语不行,读写能力还是不错的,看完那几页可怜的跟踪记录,直接就伸手赏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们就是这样跟踪的?长谷川少佐的命就是丢在你们这群饭桶的手里的!”
挨了打的吴队长这次再也不敢怠慢,忙亲自带了人去监视萧冥羽的亨通银楼。
下午近藤平助看到了丁秉朝整理出来的关于清水淳从上海到南京的全部材料,觉得事情到了长谷川少佐查出他从未在顺泰洋行工作过,将他带到颐和路21用刑却又突然放了他开始,就变得极为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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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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