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的脸色晴朗了些:“你和大路, 一个算精神系,一个是力量系, 配合起来应该效果不错, 这一路也能多些保障。我刚才还担心, 市区里怪物越来越多,各大交通要道都被废弃车辆堵到瘫痪, 该怎么前往。而且途中万一遇到其他不怀好意的幸存者, 甚至是进化者,又该怎么自保呢。如今看来, 安全系数又多了几分。”
卫霖笑:“你真是想得深远, 而且像个悲观主义者, 永远都先考虑到事情坏的一面与糟糕的发展方向。”
“这是我的特长。”林樾不冷不热地回答。
“好了,我们赶紧弄点吃的,完了收拾东西上路。这个家,估计也守不住了。”陆丰平破釜沉舟地说。
“什么上路, 真不吉利!”卫霖佯怒, 对方尴尬地嘿嘿笑两声, “冰箱里还有排骨和鱼,估计快坏了,我赶紧去料理一下,让大家吃顿好饭。”
“‘吃顿好饭’听起来也不是很吉利,前面一般都跟着‘上路前’。”路丰平小声嘀咕。但他自以为的“小声”,早被部队的讲话靠吼给改造成大嗓门了, 遭到了卫霖的一记白眼反击。
见卫霖走向厨房,白源也跟着去了。
卫霖调侃道:“我现在又不需要应急灯,白先森跟来做什么?”
白源理所当然地答:“监工。”
卫霖牌蒸饺、红烧排骨和番茄鱼汤被吃个精光,连一滴汤水都没剩下。四人对着(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享受到的)美味热食做了个沉痛的告别仪式——不洗锅碗、全部供在餐桌,而后各自收拾好了背包,准备出发。
路丰平于阴翳的天色中最后看一眼自己的家,觉得它就像洪峰来临时水面的一只小冲锋舟,迟早要被洪流吞没。他这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只牵挂了一眼,就毅然决然地打开院前铁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橘黄色悍马开不进“城中村”,连同路丰平的那辆旧吉利,一同停在外面的路沿。过了一夜,车身没有什么损坏,就是变脏了许多,似乎附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尘埃,车门一开,灰尘就簌簌地落下来。
“哪儿来这么多灰。”路丰平边咳边用手在鼻端扇风。
卫霖眺望远方好几处冲天的浓烟:“大概是着火了吧,没有人去扑灭。这座城市已经病入膏肓,快要死了。”
街道上到处是丢弃的车子、掉落的广告牌、东倒西歪的行道树。残缺不全的尸体触目可见,有些看起来还是人类,更多的是不知什么物种变成的怪物。四周不时传来各种瘆人的动静,吼叫声、哀嚎声、悉悉索索的爬动声,间或一两声像是女人的尖叫。繁华都市在旦夕之间变成了满目疮痍的废墟。
林樾看见侧前方有群黑色的影子,四肢着地向他们奔来,赶紧叫道:“上车!我们快走!”
卫霖边钻进驾驶室,边招呼路丰平:“大路,你那辆破车不行,上我们的车。”
路丰平从善如流地拉开后车厢的门,把林樾也拽了上去。白源关上副驾驶座的门,车子就蹿的一下飞驰出去,堪堪将那群逼近的像鼠又像狗的黑色怪物甩在身后。
“我们需要武器,枪支弹药、长刀或长斧,还有你惯用的飞镖之类。”白源头也不抬地戳着手机里的熊掌地图,看这附近有什么地方能弄到管制刀具。
路丰平在这方面是专家,插话道:“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在乡下镇里开了家钢具厂。他很喜欢冷兵器,曾经偷偷锻造了一些,藏在自己家里。从昨天中午我就一直在联系他,可怎么都联系不上。我本来就打算提议,绕去他家看看,能不能接上他。”
卫霖点头说:“时间还比较充裕,如果不是很远的话,可以绕过去看看。”
于是在路丰平的导航下,他调头往西,向半小时路程外大路战友的家开去。
一路上至少有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车与他们擦肩而过,私家车、教练车、小货车什么样的都有,甚至还有一辆双层旅游巴士,沿着出城的主干道朝东南方向奔驰。
“这些都是看到电视新闻的幸存者吧,”林樾隔着车窗玻璃打量他们,“S市两千万人口,也不知道能活下来多少人。”
这就要看程老教授的心情了,如果他比你更悲观主义,搞不好整个人类文明全部灰飞烟灭——万幸现在还只是一个脑洞。卫霖心道,又拐过一个路口,按照路丰平的指点,在一片乱糟糟的老式住宅区内,七扭八歪地找到了个停车点。
四人先观察了一下周围,似乎没什么动静,于是下了车,走进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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