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手术,强韧度不算高,可刚下手术台的医生都有个通病——不想说话,如果眼前可以马上出现一张床就更完美了!
两人一路无话,空旷的走道上,只有皮鞋敲在地板发出的声音,冰冷的寒风扑面而来时,空气里的寒流肆意地张牙舞爪起来。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扶栏前倚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支点燃了的烟,寒峭的风通道口吹来,将喷薄的烟雾吹得频频袅袅,狭窄的空间里全是香烟的气味。
那男人没有出电梯的意思,只用猛兽一样绿幽幽的眼眸凉凉地扫了一眼电梯门口的俩人,仿佛那是掉入陷阱里的猎物。
副助手心颤了一下,那么幽冷的目光像极了跟医生关系紧张的病患,电视杂刊上刊登的病患跟医生同归于尽的极端案例层出不穷,上个月某座繁华的都市还爆出一单,想想就觉得渗人,副助手正犹豫时,见聂长生已经踏入了电梯,便仗着胆子也跟了进去。
“咳咳!”跨进电梯之后,扑面而来全是厌恶的烟雾缭绕,疲惫的副助手皱着眉咳了两声,忍了忍,那人没有自觉熄烟的意思,只好出言道,“先生,电梯里是不能抽烟的。”
那人抿着唇不理会,反而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微微仰着头,徐徐地喷了出去。
副助手挥了挥鼻翼的烟味,瞟了一眼高大男子,这人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大概是哪个重病患者的家属吧,副助手心想,看望病人的人,心情都不是愉快的,他又刚下手术,也不想惹麻烦,毕竟那人看起来这么沉郁,可能有暴力倾向也说不准呢!
聂长生绷紧了后背,白大褂下明明还穿着一件厚实的毛衣,可是现在白大褂已经被撩起,身后那人的一只大手已经钻入了他毛衣的下摆,粗糙的指腹带着一丝凉意贴上了他的腰肢。
聂长生低垂着眼,浑身打着颤,抿着的唇努力克制着难耐的喘息。
一楼很快就到了,副助手唯恐被猛兽追赶似的,快步跨出了电梯,却听滞留在电梯里的聂长生对他道:“张医生,我还有东西落在办公室里,你先回宿舍吧。”
“哦?”副助手惊异地应着,看着电梯缓缓地阖上,才赫然想起那个跟他们一起下来的吸烟男子,竟然没有踏出电梯!
“不……不是这么邪门吧!”看着电梯攀升回四楼,副助手冷汗直冒,在医院工作的人,难免会有一些另类的信仰,以为抽烟的男人只有他才看得见,不然同样的上楼跟下楼,他为什么没有出电梯,而是留在电梯里呢?
像极了恐怖电影里被困在电梯的冤魂……
副助手以为自己遇上了灵异事件,魂不附体地踉跄着脚步,连连后退了几步,吓得整宿每个安稳觉,甚至连接下来的新年都过得不安生,后来听说趁着新年还去庙里求了几张符,才敢回医院上班。
他却不知道这个“灵异体”,在电梯门观赏的那一刻,丢下了手里的香烟,将聂长生堵在电梯一侧,攫起了他的下巴,将嘴里的一口烟狠狠地喷在他的脸上。
聂长生不排斥香烟的味道,事实上,他也会抽烟,只是抽得不凶,收养了贺鸿梧之后,就更注意一言一行,从不在少年的跟前抽烟。
别过脸,薄唇就遭到了意料中的啃咬碾压,电梯的关门键被庄凌霄摁压着,很久都没有打开,所幸深夜人流少,即便有人要搭乘电梯发现了异样,也没有细究,摁另外一部电梯,没人去搭理那部不运转的电梯。
“有……有摄像头……”错乱的呼吸里,聂长生的手脚开始挣扎起来。
“那就让他们看啊,”庄凌霄提高了声音,恶狠狠地道,“大家都知道了你是我的人了,看谁还敢让你加班!”
“喂!呜嗯……”抗议的声音最终还是隐没在黏合的唇里,封闭的小空间里,溢出的暧昧驱赶了从通风道口里灌入的冷风。
“就该这样,呆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准去,”庄凌霄含着那两片被自己啃咬得红肿的唇瓣,低喃地喟叹,“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的话,为什么总要惹我生气……”
“你如果也回来医院上班了,我不就呆在你的身边,你想一起上班就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就一起下班,”聂长生抬起头,对着他微微愕然的脸,“庄凌霄,你愿意再站在手术台前吗?”
“呵!”微怔之后,庄凌霄低低发出一声浅笑,攫住他下巴的手抚上他红肿的唇,“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会设套了……”他怎么会忘了,这个人,从来不是一个甘愿处于下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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