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言子星只好暂时作罢。
凌成已经打听到,拓跋真就住在王帐旁边的大帐里,离言子星这里实在不远,这么几步路想必也费不了什么力气。
言子星打定主意,到了傍晚,吃过晚饭,便不顾众人劝阻,穿上厚厚的大氅,去看望拓跋真。
第十四章
拓跋真哪里是受了风寒?而是动了胎气。
那日在祭典上遇刺,言子星抱着他扑倒在地,又滚了好几圈,已经受了惊,之后看着言子星背上出血不止,送进大帐后脱下外衣,才发现血色已经开始发黑,拓跋真眼睛一花,险些站不稳。
太医束手无策,幸好阿素亚及时赶来,用针灸之术帮言子星逼出了大部分剧毒。
拓跋真当时心慌意乱得很,哪里还顾得到自己,守在王帐里不走。
阿素亚忙完言子星的伤,也累得几乎虚脱,他年纪也大了,熬不住一天一夜的逼毒,便没有看住拓跋真。
到了第三天,言子星还没醒,拓跋真着急,让人把海莲娜带了来。
海莲娜看见爹爹还来不及欢喜,就听父汗说爹爹受了伤,现在睡着了醒不过来,不由吓得哇哇大哭,抱着言子星喊个不停。
可是在这种情形下,言子星竟然还没醒。
拓跋真又忧又急,还要忙着查刺客的事,便撑不住了。
阿素亚休息了一天,精神好了,便过来看望,见言子星虽然昏迷不醒,但脉象已经渐渐平稳,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不过待他一回头再看大汗的脸色,却吓了一跳。
拓跋真这两天一直觉得腹中隐隐作痛,吃了不少阿素亚为他准备的安胎药,也不见太好。他捂着腹部坐在一旁,见阿素亚过来把他的脉,道:"老师,他怎么样?为何还不醒?"
阿素亚蹙眉不语。诊完他的脉,道:"他没事。虽然还昏迷不醒,但毒素已经逼离了心脉,没有性命之忧。反而是大汗,你动了胎气,现在胎息不稳。"
拓跋真道:"老师不必担心。我身体强健,这个孩子也命硬得很,不会有事的。"
阿素亚大怒,道:"你看看自己现在的脸色!你就如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不顾惜这个孩子?现在你必须立刻休息,否则孩子保不住可不要怪我!"
拓跋真揉着肚子,疲倦无力地道:"老师,别说了。我知道了。"
阿素亚道:"难受了吧?是不是肚子疼?"
拓跋真点点头。
阿素亚道:"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你放心,床上这位,明天之前一定会醒了。"
拓跋真听了老师的诊断,这才放下心,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言子星,这才慢慢起身,跟着阿素亚离开。
他的大帐就在王帐旁边,进了大帐,就觉得有些撑不住了,腰酸得不行,肚子也越发痛了。
阿素亚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亲自为拓跋真检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拓跋真的下体已经有了出血的迹象,他自己粗心大意地还没有发觉,若是再晚上半天,这个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拓跋真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不由吓到了,老老实实地卧床休息。
这几天他也想去看看言子星,但阿素亚每日守在大帐里严厉地看着他,不许他挪动一步,连外面的政事都是秦子业带进来,由阿素亚代他处理的。
拓跋真躺了好几天,也无聊得很。
那些刺客虽然抓住了,但都已经自尽了,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他可以肯定,那几名刺客一定是东厥人。
如果是其他部族,不会顾忌对天神和祖先的祭拜,一定会在前两天更有利的情况下动手,不会等到第三天的祈福仪式。
可是现在也没有证据,拓跋真暗自咬牙,把仇记在了心里。
想起那剧毒的霸道,他不由隐隐害怕,当时言子星中毒昏迷的样子让他头脑里一片空白,他从没想过,如果言子星死了,自己怎么办?
拓跋真闭了闭眼。在生与死的面前,从前的恩怨变得那么渺小,不值一提。
他与言子星纠缠这么久,到底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海莲娜是他的心头肉,但也是二人共同的女儿,何况现在,他腹中又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他对言子星的感情。
而且若不是言子星及时发现,自己就要一尸两命了。
他摸着肚子,暗自庆幸这个孩子和海莲娜一样命大,都被自己的爹爹救了。
说起海莲娜,那日见过言子星后哭闹不休,但后来见爹爹病了,父汗也病了,也不知道阿素亚对她说了什么,这些日子竟是乖乖地待在自己的大帐内,除了每日过来向他请安外,竟没有再吵着去见爹爹。
看见女儿这么乖巧懂事,他心下实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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