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 作者:漱己【完结】(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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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至沈、季俩人面前,一人将裘皮分别递给俩人,一个将食盒放置在石桌上,正要摆开来,为朱悬所阻,朱悬将婴孩交予其中一人抱了,自己将食盒中的吃食一一摆了出来,分别是芙蓉糕、虾饺并两碗碧粳粥,均还散着热气,想是命厨子先做的。
朱悬一面摆着吃食,一面笑道:“我怕两位公子受凉,便送两件裘皮来,眼下虽已是早春,但入了夜,到底还有些寒意,两位若是受了凉,我如何对得起如今躺在躺在病榻上的阿潇,他特意请了两位过来······”
他说着嘴角本就不多的笑意褪了干净,面上浮起悲戚,颤着唇道:“我方才去看了阿潇,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干净,半点动弹不得,又瘦得这样厉害,着实是令人伤心。阖府上下患病的包括我共有十四人,我父亲病了三月有余,至今日已好了大半,其中十二人一月又十日便病愈了,且包括我父亲在内,不过是整日昏沉,全身消瘦,未断过一根骨头,为何阿潇却病得这样严重?”
沈已墨听朱悬提到朱父,便觉察到他还不知晓朱父之事,犹豫片刻,仍是道:“你父亲他又病倒了,同三日前一个模样。”
沈已墨这话听得朱悬面上的血色褪了一干二净,他几乎站立不稳,死命地用手撑在石桌上,才未倒下,他笑了一声:“沈公子,这可开不得玩笑。”
“我并非与你玩笑。”沈已墨扶了一把朱悬,“我已去看过了,确是三日前的模样。”
朱悬甩开沈已墨的手,不敢置信地道:“为何他宴席时还好好的,这么会儿的功夫,却又复发了?”
他说话间,衣袖带倒了沈已墨面前的一只酒杯,这酒杯挣扎了须臾,便从桌缘一跃而下。
酒杯一落地,立刻碎作无数片,淡青色的酒液溅湿了沈已墨一段烟青色的下摆,其中仅剩的一颗青梅滚了几下,便不知所踪了。
第42章 第二劫·第十章
朱悬见因自己的缘故沈已墨的衣衫被溅湿了一处,赶忙致歉道:“是我的不是,现下天寒,还请沈公子快些去换件衣裳罢,可勿要受凉了。”
“无事,不过湿了些许罢了。”沈已墨嫣然笑道,“朱公子送了这许多吃食来,不如一道用罢。”
朱悬摆手道:“我放心不下,须得先去看看我父亲。”
这朱悬说完话,便要走,沈已墨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子,温言道:“我还有事须朱公子帮忙,可否请朱公子予我一盏茶的功夫?”
朱悬心中忧心老父,本想即刻就走,但又怕得罪了沈已墨,只得停下脚步,道:“我不过一介凡人,有甚么能帮上沈公子?”
沈已墨拈起一只虾饺送到自己口中吃了,方含笑道:“这好端端的虾饺都要冷透了,朱公子吃一个罢。”
朱悬依言吃了个虾饺,还未尝出味来,便催促道:“还请沈公子快些问罢。”
沈已墨还未出声,倒是季琢率先发问道:“你与朱歇可相熟?”
朱悬奇道:“季公子为何会这样问?我与二弟是否相熟和那怪病有干系么?”
沈已墨插话道:“你可知你那二弟死期将近?”
朱悬闻声,双目瞬间湿润起来,吸了口气道:“我知晓二弟身子不好,却未料到······”
他登时觉着浑身尽是寒意,双手拢到袖中,颤着唇问道:“他还有几日可活的?”
沈已墨不答,反是问:“你可觉得你二弟有何异样之处?”
朱悬苦思片刻道:“除时常患病之外,并无异样。”
沈已墨颔首,又问:“你可觉着你母亲有何异样之处?”
“莫非······”朱悬惊得双目圆睁,“莫非是母亲害的二弟?”
“确有这个可能。”沈已墨望住朱悬,“朱歇自被接入朱府不久,便得了急症,至此之后,只得日日与汤药作伴了。若不是有人从中作祟,为何不是在入朱府之前,或是在来朱府的路上,而是一入朱府便得了急症,这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罢。且他天资聪颖·······”
他停顿了片刻,凑近了朱悬的耳畔,压低声音道:“许有一日,他得了你父亲的欢心,以致你在这朱府无立锥之地,连带着你的母亲······”
沈已墨不再往下说,取过调羹,不紧不缓地吃着碧粳粥。
这碧粳产自玉田县,颗粒细长,微带绿色,煮时清香,非常名贵,不为寻常百姓所知。
这名贵的碧粳粥,沈已墨还未咽下几口,朱悬猛地站立起来,而后面上三分无奈,三分悲戚,又四分置疑,夹杂在一处,将他浑身上下的气力抽了干净,他复又坐了下来,垂首,双手托着额头,双目死死地盯着石桌上的纹路。
沈已墨用尽了一碗碧粳粥,犹疑地道:“也许······也许那怪病便是······便是你母亲所为,朱歇既已时日无多,朱潇自然成了她的肉中刺,她唯恐你父亲有一日会偏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你父亲与朱潇一道除了,为了隐藏她真正的目的,她先是在你身上下毒,这样便无人会怀疑你或她是真凶,之后,她再对府中十一人的仆从下毒,搅乱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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