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本就刻苦,赛前更是苦练一番,此刻出手果真是端端正正,一丝不苟。但师兄的对手几可媲美青霄剑谱,招数上师兄很难占到便宜。台上两人手上使流云,脚下踏追月,堪堪斗了近百招,基本上不分伯仲。我在台下看得心惊肉跳,都快跟不上他们的出招速度了,心下暗叹:师兄的强大果然不容质疑,要我上场要么逃命要么耍赖,哪能像师兄一样从容不迫正面抵抗。
正想着,女弟子一式“穿云裂石”使到中途,倏地一顿,貌似气力不济,师兄找到空子猛攻几记,剑势竟有压倒对手的趋势。师兄占优,我却觉得不妥,当初女弟子抵挡我的“王八乱舞剑”都能撑过百招,为何现在表现得这般不济?“有阴谋!”我如此判断。可惜我只能围观不能发言,心下着急却无可奈何。
师兄正打在兴头上,一味抢攻,攻势虽猛本身却也空门大开。又是三十来招,女弟子看似落在下风却守得十分扎实,师兄怒涛般地进攻都徒劳无功。师兄急了,长剑斜撩,直指对手左肋,正是“寒山石径”。然后我看到女弟子眉毛一扬,竟不再防守,手腕下沉长剑疾刺师兄右胸。
我心头大跳,不自觉地按住自己的伤口,这个场景我记忆犹新,只不过那时我收手了,师兄多半不会,女弟子不会愿意输在最后一场吧?
两柄剑越靠越近,师兄还是快上一线。我听见师父叹了口气,然后就见女弟子身子向右微微一偏,师兄的剑擦着她的腋下穿过去了,她的剑虽然失了准头,却还是划上了师兄的手臂。不过这次她的力道把握得不错,师兄没有见红。
毫无疑问,师兄输了。师兄的表情犹如到了极乐世界却突然掉进十八层地狱。师兄下台,喃喃自语:“本来快赢了,怎么突然就输了呢…”
之后就是武较的结束仪式了,掌门照例发表讲话,赞扬青霄弟子以武会友的精神,展现了正道弟子应有的风范,随后宣布青霄第不知多少届武较圆满结束。然后传功长老公布了被评为中级弟子的名单,我和师兄赫然在列,长老让晋级弟子上前,每人分发了一块铁牌作为中级弟子的身份标识。
牌子做工精美了不少,但我和师兄的牌上依然没有区号。接下来执法长老宣布本届武较的十大杰出弟子,我和师兄榜上有名。长老让我们站成一排,以突显我青霄朝气蓬勃,后继有人。我左手边是师兄,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我右手边却站着那个女弟子,她一脸严肃,眉头拧成个“川”字,目光在师兄和我之间扫来扫去,最后竟停在我脸上。我认为正确的做法是怒目而视,表明态度划清界限,但看着她的脸我就是怒不起来,想想也是,我受伤是自找的,决赛人家是凭实力赢的。不过她老看我干嘛?难道觉得我颇有几分姿色?
我正胡思乱想着,她突然开口:“那时你为何收手?”她发觉了!我赶紧看师兄,师兄还在念叨着“陷阱”“中计”之类的词语,看样子没注意到这边。我小声回答:“内力不足,难以为继。”
她眉头拧得更紧了,倒没追问。
我们亮相完毕,武较就这么结束了。各位师叔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谈甚欢,师父独自呆在角落喝酒,反倒好找。我拉着目光呆滞的师兄走到师父旁边,师父看了看师兄,清清嗓子,说:“大家表现得都不错,今日为师请吃肉,算是奖励。”
到食斋,见着肉,师兄魂魄终于归窍。我们都知道这最后的机会了,于是大吃特吃,吃得气吞山河,吃得豪放悲壮。
晚上回屋,师兄振作起来,说道:“今日是我大意了,待我练些时日,再去找她比试,定能扳回一场。”
我想这次武较我们的目的基本都达到了,找场子的举动似乎意义不大。
第6章 穿帮
武较结束了,日子还是那么过。师父照旧喝酒睡觉,师兄恢复原状只是比以前更刻苦了。升为中级弟子还是有好处的,其一是早课不用去了,其二是去食斋也多了道菜,不过我再也不好意思找师兄分饭菜了,毕竟自己的修为似乎比师兄还要略胜一筹。
武较过后,我们后山一脉的名头打响了,大家看我们的眼色就不太一样,以前大部分同门当我们不存在,现在看见我们,有人一脸复杂——那是想套近乎又觉得自己太贱;有人很惊恐——那是找过我们麻烦怕被报复的;有人佩服我们——多是三区的弟子,多少和我们有些同病相怜;还有人仍然不屑一顾——就是要把无视进行到底。师兄和我早就百毒不侵了,每日还是找偏僻的位子坐下,按师兄的话是:“出名了更要低调。”
没有早课,我就懒得练剑,整日在院子里打坐。体内的流云真气已经独立自主了,不用刻意驱使就会自行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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