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自小习武,脑子里除了武功什么都没有,面上看不出鬼木使年纪,但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料来功力应与自己相差无几。不过人家既然坐到了神使之位,手底没两下肯定说不过去,是以上手便全力以赴,一招“钟鼓齐鸣”霍霍生风,奔着敌手太阳穴去了。光头拟好计划,料想不论对方如何上蹿下跳、左躲右闪,自己都有精妙后招应对。谁料拳已近身,鬼木使却不躲不闪,似乎连招架的意思都没有。光头有点慌了:这人不是傻了吧,被我这几百斤的力道打中了必死无疑啊,自己第一次出来办事就把教中的神使给废了,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光头心虚,不禁叫道:“小心···”心字刚刚出口,忽觉眼前一花,神使鬼魅般地踏上半步,然后臂膀一热,双手合围之势无法停歇,只听砰地一声,却是自己右拳击中了左拳。钻心的剧痛传来,光头涕泪俱下,还没嚎哭出声,却见鬼木使的右掌正按在自己胸口。光头怔了怔,只觉心口一热,随后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软软倒地,再也起不来。
虽然知道二弟必定不敌,却没料一招败北,花袍大哥不禁想起临行前教主说的话:“遇到神使,立刻逃跑。若是逃不了,束手待毙就好,那人心肠软,多半不肯下杀手,如果动起手来,无异自讨苦吃···”花袍客额头冷汗直冒,耳中听到三弟大呼:“二哥。”
原来乱发盗已然冲了出去,提掌便拍向鬼木使面门,神使伸出左掌,双掌相抵,一息过后,鸡窝头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溢出血迹,已然吃了不小的亏。
施野路长叹一声,知道冲突已不可避免,于是反手从身后掏出一杆白木棒,抢入战局。这杆白木棒大有来头,打人要穴厉害非常,施野路疾舞兵刃,白木棒□□化影,棒棒不离鬼木使周身大穴。神使左掌与乱发盗相抵,身子不动,纯以右手御敌。虽说这手不紧不慢,不过这里一按,那里一抹,但木棒莫名其妙,竟然向着三弟戳去。花袍大哥只觉棒上传来的劲力诡谲异常,虽不浑厚,却总能抓住自己旧力将近新力不接的时刻大肆捣乱,自己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仍然控制不住用了十几年的兵刃。眨眼的功夫,乱发汉子已经挨了好几棒。眼见三弟此刻面如金纸,施野路却是半点办法也无,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斗至酣处,忽听神使淡淡道:“还要顽抗,不顾兄弟性命了吗?”
施野路醍醐灌顶,松手扔掉兵器,一个筋斗倒翻出去,在五步开外单膝跪下,垂首道:“都怪施野路管束不严,冲撞了神使,还望神使大人大量,饶我三人性命。”
鬼木使“哼”了声,撤开左掌,乱发汉子神色一缓,坐倒在地呼呼喘气。鬼木使俯下身子,在光头肩上拍了三下,光头“哇”地一声,咳出大滩淤血,胸脯如风箱般起伏起来。施野路见神使救人,心中大定,耳闻神使声音传来,只得一字:“讲。”
施野路定定神,知道此时搪塞不得,于是慢慢道:“教中事务皆由教主和几位行者定夺,施野路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管领命行事,神使就算毙了我们几个,也决计打探不到什么。”
鬼木使一时无言,似乎沉吟不决。施野路心口砰砰直跳,接着道:“不过属下劫人失手,恐怕···”“此时无需吞吞吐吐,恐怕什么?”施野路咽下口唾沫,接着道:“恐怕广安铁脚帮已然生变。”
话刚出口施野路便闭上了眼睛,四下静谧,良久不闻神使应答。施野路缓缓抬头,视野中只余密林景致,面前一对淡淡脚印,鬼木使早去得远了。
光头悠悠醒转,被乱发汉子扶了起来。光头惊魂未定,打着颤儿道:“神使果然了得,恐怕只有教主才能盖过一头。大哥呢,有没有受伤?”鸡窝头向着前方一努嘴,光头只见大哥挺得笔直,正盯着空处出神。光头心底一松,随即又沉重起来:命是保住了,计划却已失败,就不知回去以后还有什么责罚···
鬼木使天下只有一家,便是人人喊打的王云木了,旁人想要假装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够不够正道无穷追杀。那夜我离了青霄,先去了一趟落鹰涧,本想找找师母的坟头,可师父当年并未细说,我遍寻无果,只得找个景致优美的地方把师父的牌位埋了。琢磨要不要直接去寻黑眼寻晦气,但一来不知他人在哪里,二来找到了也是自取其辱,于是我就地结庐发愤图强,先练练师父留下来的“云生结海心法”。
云生结海乃师父晚年独创,端的是另辟蹊径奇思妙想。依书中所说,练气一道并非只有结丹一途,周身穴道皆可养气,盘膝打坐也并非唯一手段,吃饭睡觉乃至一吸一呼都可壮大内劲。我日也练、夜也练,刻苦是够了,可一心躁进却犯了修习内功的大忌,进展微乎其微不说,还三番五次走火入魔。“这么搞不成,还不等旁人来杀,自己先把自己玩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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