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断上升,步子越来越慢,我开始琢磨上去以后该说什么好。在这个魔教兴起的时代,类似“你好你好,吃了没有啊?”的开场白已不能掩盖南宫小艺和我之间的空前尴尬,顾念我俩之间的交情,上去后我也不能大叫:“呔,妖女,快去告知你家哥哥,立马放了青霄掌门,咱家先在此谢过了!”为难的处境让我见了出口也不敢钻出去,只是冒出了脑袋尖儿四下张望,活脱一个走空门的小贼。
“云木哥哥总算来了,小妹可是等了好久呢。”
我打个哆嗦,双手撑住地板一发劲,身子便拔了出去,整体看上去还是比较潇洒的,可惜一开口就漏了馅儿:“天气不错,你吃了没?”南宫小艺早有准备,当然不会回答我关于进食的问题,而是抿着小嘴笑道:“什么风把云木哥哥吹来啦?”我看着对方满头青丝,心道:不出所料,南宫小艺果然舍不得那三千烦恼丝。
南宫小艺笑语嫣然,成功营造了轻松愉悦的氛围,我绷紧的弦渐渐放松下来,然后才有心思打量屋内摆设。理论上应是姑娘闺房的地方,居然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把竹椅,南宫小艺自己的打扮也很清淡,以往的花俏衣饰均被素白代替,一副铅华洗尽的模样。
“云木哥哥怎么站着不动,不如坐下来谈。”
南宫小艺指着桌旁的椅子,我连忙缩到了椅子上,然后南宫小艺不说话了,一双妙目盯着我的面皮不放,应是等我交代来意。对方直接的目光有些刺眼,我决定先迂回一下,于是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楼下的大行者与南宫姑娘是何关系,我看前辈很是关心姑娘啊?”“秦老看着我长大,小艺一身武功全是秦老传授,虽未行师徒之礼,但在小艺眼中,秦老便是自家长辈。”
哦,原来老头儿姓秦,还是南宫小艺实质上的师父。我想了想接着道:“秦前辈倒也清闲。”
话里的意思是魔教忙得不可开交,大行者居然和少宫主一起隐居了。南宫小艺轻声道:“神教之中也有少数想要远离刀剑的,这及缈庵嘛,便是一处避世所在。”
没想到黑眼治下居然还有求和派,不过那拓跋不通怎么看怎么不像好说话的主,所以我迟疑地道:“拓跋兄弟脾气挺躁啊,居然也忍得淡薄。”
话刚出口,我就发现南宫小艺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是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神情,我品味了好久才惊觉那是南宫小艺尴尬的表情,这让我好奇大起,就等南宫小艺的下文。“拓跋他,比较特殊,他虽对正道痛恨彻骨,却不放心我,就和秦老一同留了下来了···”南宫小艺说话时目光闪烁,和她平时大胆的风格迥异,我一听就明白了:这拓跋不通分明对南宫小艺心怀情愫,南宫小艺不知如何是好,就随他去了。这么说来,单单为了南宫小艺拓跋不通便有理由把我千刀万剐,先前的态度可以说非常友好了。
“云木哥哥大老远来,不会只为和小妹说些闲话吧?”南宫小艺不满我脸上的促狭神色,先一步直奔主题。南宫小艺微恼中带着点羞涩,竟然是另一番风味。老实讲,若没有九华山那档子事,我定会有几分心神荡漾,这可不怪我贪花好色,只是遵从男人万恶的本能而已,但南宫小艺的神态让我回忆起了火龙山上,师妹与我私定终身的情景,那时师妹没有愠恼,羞涩的神情倒是一般无二。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师妹落到了南宫墨手上,还请南宫姑娘代为说项。”
这话非常笼统,没有明确指出我到底想让她干什么,全看南宫小艺怎么理解。南宫小艺螓首微垂,低声道:“果然是为了她···”随后又抬起头正色道:“哥哥性子刚毅,即便我这个亲生妹妹也是劝阻不得的。”
南宫小艺此时的面容已然有些勉强,我还是狠下心道:“那还望姑娘知会在下师妹所在,王某自会前去搭救。”
南宫小艺咬着嘴唇摇摇头:“我早已不问江湖是非,教中事务并不清楚。况且神教根基尚且不稳,我不出力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吃里扒外?”
对方说得很有道理,我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好,正是脑中苦思对应之词的当口儿,南宫小艺的声音再次响起:“云木哥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若是云木哥哥赢了,小妹便再帮忙一次。若是云木哥哥输了,便不要再提江湖事了。”
玩游戏!看来腆着脸耍无赖的方法暂时用不出来了。
我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就点了点头,南宫小艺立马变戏法般地摸出一个木盒,然后淡淡地道:“云木哥哥不妨猜猜这盒里的东西,猜中了,云木哥哥便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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