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浑身的肉都摊在了椅子上,嘴里喃喃说道:“最后如何收场?”易掌门语气十分沉重:“武夷派将事情缘由写作书信送与了青霄,依信中所言,师弟是自己离去的。武夷剑派口气还算客气,未有半点指谪言语,清凉寺目前并未表态,大概是要大事化了,可我青霄理亏在先,实在惭愧啊。”
话音刚落,阎姑娘便用更沉重的语气补充道:“其实武夷剑派并非遭殃的第一家,近年来王二折腾过的帮派不下数十家,出手一次比一次重,已造成若干重伤,数人当场毙命,死者虽有取死之道,但也不至于大奸大恶。小帮小派碍于剑圣威望敢怒不敢言,直至武夷事发,终于纸包不住火。”
活泼剑客凑到易掌门耳边,用自以为小的音量说:“师伯,师父他做事颠三倒四,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啦?”稳重剑客说:“天生退下,师父的闲话你也敢乱说。”
事实上他也觉得师弟所言颇有道理,于是训斥的同时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师伯怎么说。
易掌门沉吟之际,余皮道:“少侠猜测确有可能。在下早已差人去寻那‘起死回生’的叶神医了。可惜叶大夫莫名其妙携带家眷潜逃不归,至今行踪不明啊。”
“况且王二性子疏懒,虽机缘巧合被迫修成一代宗师,私下里却绝不是个勤学苦修的主,与走火入魔怕是无缘,即便找到神医大概也不对症。”
在场诸人都与剑圣有过交情,听了阎姑娘的深度剖析,再仔细回想剑圣生平,不禁连连点头。
唐砚晃着扇子,蓦地恍然大悟,道:“听说大道归一。王兄弟是武修惊天,引来了天劫吧!不想渡劫失败所以才神智昏聩。”
余皮闻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当初资助石生花搞那劳什子“江湖连画”只因银两太多浪催的,实在没料到影响居然如此恶劣且深远。
余帮主稳住身子,苦笑道:“百晓生作画虽好,内容却实属荒唐,余某身为幕后策划再清楚不过,武林后生卷不释手多因习武不勤偏好意淫。那种玩意儿唐门主少看一些为好。”
唐砚赶紧埋头喝茶,掩饰尴尬。阎姑娘咯咯一笑,接着道:“王二倒行逆施,其中缘由嘛,我想余帮主大概猜得到。”
余皮道:“哦,阎帮主不妨和余某一同猜一猜。”
明珠姑娘点头同意,随后用食指蘸了茶水在桌上龙飞凤舞起来,眨眼间便停了手。明珠姑娘写了个“瑶”字,余皮那边也刚好把一个“谢”字写完。
在场所有人都长长地“哦”了声。
胖子说:“我就说嘛。王兄弟娇妻在侧,不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反而到处乱跑,定是房事不合。”
易掌门很想一巴掌抽到胖子脸上,忍了许久,最终说道:“除了尊师,师弟最听师妹的话,眼下这般胡闹,依在下之见,应是小两口闹了别扭。”
身后的年青剑客鸡啄米似地点头,对领导表示赞同。
余帮主和阎帮主不发表见解,而是分别将左右手搁在桌上,十指交扣,恰巧挡在自己嘴巴前。该造型使得二人变得深不可测。美女和丑男的眼神隔空交汇,含义是: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咦,你也这么认为?不错不错,不愧是本人看中的命中对手。
明白人正用眼神交流,“愚人”觉得找到了症结所在,纷纷建言献策,归结起来就是把剑圣家妻请出来镇场面。众人唾沫乱飞,忽听“吱嘎”一声,却是厅门开了。大家都安静了,目光射向一处,只见一人自漆黑的屋外踏来,步子不紧不慢,动作自然而然,虽是灰衣灰裤的农人装扮,腰间却别有半截残剑,装束脱节,所以职业也比较扑朔迷离。夜已深沉,微凉的夜风贯入厅堂,拂起了那人破烂的衣摆,却拂不起那长长的头发,不怪风力弱小,只怪头发实在太脏,污垢使发丝打了结,重重地垂在面目之前,底下的真容自然也是瞧不真切的。
余皮暗忖:黑篷卫毫无反应,这人怎么进来的,难道,是他!
唐砚只关注女性容貌体型,心中嘀咕道:这人长发掩面,看身形却是男子,不值细观。
易掌门琢磨着:哎呀,有人来了,闭着眼就看不见,我要不要眯缝眼睛瞄一瞄?
剑客天生及其师兄睹剑识人,脱口道:“师父!”
阎姑娘离门口最近,捂着鼻子说:“王二,你居然来了。王二,你脏成这样,是想通了要来投靠铁丐帮啦?”
神秘而肮脏的来客捋开长发,露出脏得和衣服近乎一色的脸庞后才笑嘻嘻地说:“许久不见各位,王某十分想念,难得余皮策划一聚,在下怎能不来?”说话间男子大刺刺地在空位坐下,还不忘点评:“还是咱徒弟眼尖,一眼就瞧出师父来啦。嗯,不错不错,天生很有为师当年风范。天德,跟着掌门师兄好好干,青霄的未来就靠你了。明珠丫头也很出息啊,才几年就敢跟你丑叔叔叫板了,很好很好,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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