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明日就是最后时限。我把房里摸了个遍,想找个趁手兵器,结果连个条状物体都没发现,难道只能将便盆丢过去?其实可以啊,就算死也要让他们惹身骚,大叔被泼到还好,要是南宫小艺被泼到了,嘿嘿,那可有得瞧了。我认为自己凶多吉少,反而有种破罐破摔的豁达,跟勘破生死无关,只是单纯的认命。正无聊间,忽听到门口有动静,“有人开门,难道大叔等不到早上了?”一人探头进来,月光之下看得分明,却是南宫小艺,“你来动手?也好,应该比大叔下手轻些。”
说话间,我暗暗运劲:要是能挟持她,逃命把握会大得多。南宫小艺眉头紧锁,忽地说道:“从正南出去,见到一块方形巨石西行,不远会有一棵老槐树,树旁不到百米有条小溪,跟着溪水走,就能离开。”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南宫小艺倒急了,道:“你还不走,还真等着枪叔叔来杀你?”我赶紧站起,想了想,从怀里摸出青霄的铁牌递给她,说:“王云木欠你一命,若是以后有难,拿上这块牌子来找我,我会帮你。”
南宫小艺接过,却恶狠狠地说:“王云木,下次让我见到,我会杀了你。”
腔调挺怪,倒有几分哽咽的味道。我不及细想,对着她一抱拳,照着江湖规矩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还没说完,南宫小艺“唰”地拔出腰间匕首,寒声道:“再不滚,我现在就宰了你。”
我吓了一跳,赶紧抱头鼠窜,飞也似的逃进密林。
第15章 屠村
月光如水,依稀能分辨路径。我照着南宫小艺的指点,果然找到了那块巨石,我辨认方位,折向西方,大约里许,一棵槐树赫然立在前方,枝干遒劲,宛如一佝偻老妇,月色下颇有些阴森诡异,我嘘口气,看来南宫小艺没有胡诌。四下寂静,偶尔有悉悉索索的虫鸣,我收敛心神,运起内力倾听,果然有隐隐约约的水声,我迅速向水声处靠拢,拨开一簇杂草,一条闪烁着星星点点银光的山溪映入眼帘,溪水蜿蜒,“叮叮咚咚”地流向远方。我欣喜若狂,暗道:“我王云木果然福泽深厚,竟能躲过此劫。”
回首望向村子方向,心里五味陈杂,虽说被囚禁,但说起来那里不过是普通的村庄,不过住着一群苦命讨生活的人,他们所追求的也不过就是一日三餐罢了。“等逃出去了,还是别告诉师父他们魔教村落的所在吧,大家相安无事才是最好。”
我打定主意,准备继续我的逃命大计。等等,不对,为什么村子方向有火光?现在可是大半夜,大家都得为明日的劳作做准备,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什么活动才是。“村里有变故!”我在原地打转儿,心想要不要回去看看。要知道我可是刚刚逃得生天,现在回去岂不前功尽弃?我纵有一千个理由逃走,但双脚就是钉在原地,一步也跨不出去。“算了,先回去瞅瞅,如若情况不对,立马逃命,想来也没谁拦得住我。”
思量再三,我还是施展轻功,向来路奔去。
既已得知路径,回去就快多了。离村庄近了,隐隐传来喊杀声,“我前脚刚走,前后不到两个时辰,怎么就出事了?”我心中戒备,悄悄潜进村子。小心翼翼地躲在偏僻角落,我四下打望,却见多处房屋已被点燃,村子已成火海,不远处伏着几人,都是村人,身下殷红一片,眼看是不行了。眼见附近人影晃动,我弯腰弓身,悄无声息地掠过去,只见那个村长似的拓跋司命正与一个道姑斗得激烈万分,旁边还躺着一个年轻魔教徒,左手已被齐肘斩去,半身浴血,胸口尚还微微起伏,已是命在旦夕。拓跋司命手中一对短铁棍上下翻飞,招数又急又狠,看样子是急于求胜。与他放对的道姑四十上下,颧骨高耸,薄唇淡眉,身上泼墨似的洒满鲜血,那半残教徒多半出自她的手笔。那道姑武功明显较高,一柄剑神出鬼没,只消拓跋司命舞得稍慢,长剑就会如毒蛇一般,在他身上留下数道伤口,可总不伤要害,道姑嘴角上翘,残忍刻薄地笑着,宛如戏耍老鼠的猫。不出意外的话,拓跋司命难逃一死。
正道此番来势汹汹,到处都是哭喊声、打斗声,栖霞的人,唐门的人,还有青霄的人,他们来回奔走,斩杀着眼中的一切活物,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孩子,那个平静朴素的村子如同水中月一样,被涟漪搅得支离破碎。我胃里翻江倒海,浑浑噩噩地走着,忽地从旁跑出一个孩子,撞在我的腿上,孩子摔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我伸手想把他抱起,一截剑尖却从孩子胸口突出,哭声戛然而止。我木然抬头,发现那人居然也穿着青霄服饰,我胸口烦闷,挥拳打向他肚子,那人吓了一跳,喝道:“傻了啊,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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