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侯夫人:“不是你说要留着她看你风光么?”
“我——”郭惠珠又气道:“可我没想到母亲连一个废人都看不好!”
洛侯夫人一时语塞,怏怏道:“珠儿莫慌,皇上就算真听了郭惠珍所说,也不可能全信,否则,他为何不直接拿下你,而是一再试探?况且,郭惠珍已毁了容貌,就她现在那副样子不把皇上吓个半死都算好了,皇上喜欢的还是你这张脸,多半舍不得毁了。但他心中有怨气,因此对你冷淡了些。”
郭惠珠:“可皇上既已知真相,纵然再喜欢我……的脸,也很难亲近于我,没了帝宠,女儿哪里还有半点风光呢?”
“呵呵……”洛侯夫人轻搂了下女儿,“他不是喜欢燕修仪么?我的儿,娘助你再变一张脸又如何?
“真的?”郭惠珠先是一喜,随即又沮丧道:“可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办?宫中贵妃,总不能说暴毙就暴毙,不让人见着尸体吧?
洛侯夫人:“等到明年春猎,皇上会带嫔妃们出宫,到时便有了机会,只当你被野兽咬死便是。”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郭惠珠委屈道:“何况,就照如今皇上对我的冷淡,春猎他会不会带我都不一定呢。”
洛侯夫人想想也是,便道:“这样吧,娘安排个可信的人进来顶了你现在这张皮,你就去做你的燕修仪,这一次,我们决不留后患。”
郭惠珠有些犹豫,“这种事,会有人可信吗?”
洛侯夫人不以为然:“身家性命都在娘手上,何况让她进宫做贵妃,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有什么不愿的。”
郭惠珠展望了一番日后,终于雨过天晴,抱着洛侯夫人撒娇,“母亲,你真好。”
洛侯夫人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心中微暖,“娘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想她过去不过一介孤女,尝遍了人间疾苦,偶然误入一处墓穴,从墓穴中得到了画皮之术,之后找着机会杀了一户人家的小姐,冒名顶替,这才有机会成了洛侯的继室夫人。
她有了地位,有了富贵,更有了延续自己血脉的女儿,一切于她女儿有碍的,她都要清扫干净!
转眼已是深秋,金黄的叶子落了满地,这天一早,皇帝说自己梦见了逝去的先皇,便带上一众臣子,前去五佛山为先皇祈福。
夜里,宜兰殿中寂静无声。
燕修仪正坐在小佛堂中为先皇抄录经文,一阵风吹灭了烛火,有白烟涌入室内,燕修仪捂着额头,晃了晃,便趴在桌案上昏睡了过去。
一刻钟后,她出现在了珍贵妃所居的华清宫。
郭惠珠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弯身捏起对方的下巴,挑剔地左右看看,“你就是靠这张脸迷惑了皇上么?”
随即,她厌恶地松开手,朝燕修仪身上踹了一脚。
房中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妇人道:“别耽误时间了,快动手吧,皇上明早就回来了。”
郭惠珠:“其他人都处理好了么?”
她们为了将燕修仪带来,也动用了不少力量,好在一切顺利。
“放心吧。”妇人又指着身旁一名神色紧张的女子,“一会儿就由她顶替珍贵妃,你则以燕修仪的身份回到宜兰殿。”
郭惠珠笑道:“多谢母亲。”
斗篷妇人自然是洛侯夫人,她将一盒匣子交给了郭惠珠,后者揭开匣子,取出几根骨针和一个瓷瓶。
郭惠珠拔了瓶塞,将骨针放入瓷瓶中搅了搅,再抽出来时,骨针已散发着荧绿的微光。
她莲步轻移地走到燕修仪面前,将一根骨针从她百会穴刺入,轻轻一挑,头皮一下子翻开来,露出里头腥红的血肉,以及隐隐可见的头骨。
郭惠珠已经是二次操作,技术熟练不少,她用几根银针配合,一点点剥下了燕修仪的皮,又拿小刀一割,整张面皮都落在了她手上。
手中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腥气,还在滴着血,郭惠珠一想到即将拥有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时喜不自胜。
“母亲,你快快施法,助我换上这张皮吧!”
她的兴奋溢于言表,可向来纵容她的洛侯夫人,此时却发出了尖细的笑声。
“母亲?”郭惠珠困惑地催促,就见对方缓缓摘下兜帽——那是一张异常恐怖的脸,只能从鲜血淋漓中模糊辨认出五官的位置,但郭惠珠却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她的姐姐——郭惠珍!
此时,郭惠珍微微咧开嘴,似乎正对她笑。
“啊——”
郭惠珠一声惨叫,又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躺在寝宫中,手上黏糊糊的,正握着一张人皮。
而房中,还有许多宫女太监缩在墙角,都一脸恐惧地看着她。
郭惠珠心脏重重一跳,怎、怎么回事?难道她当着这些人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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