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再后来,「阴谋」就这样付诸实施了。
你想知道他们干了什么?
想象一下吧,当黑衣的前冥主殿下搂着他那只白衣的艳鬼叩开天崇宫那扇巍峨高耸的大门,大大咧咧地坐到天崇宫那条一面可观锦鲤一面可赏落花的长廊底下卿卿我我你侬我侬:「喂,勖扬君,把你家花园借我一天。」
我们盛气凌人的勖扬天君殿下脸上有将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我们很期待……
-完-
【新年贺礼】艳鬼番外之春日游
春日游,杏花插满头。人间光阴如梭,忽而飞雪,忽而花开。第一场春雨下过之后,城中的人们纷纷举家出游踏青。唤上三五知己,带上内院家眷。装饰各异的华丽车辇浩浩荡荡在通往郊外的大道上一字列开,未见漫山野花,就已叫路人眼花缭乱。
素日僻静的山间因这一阵春风变得喧闹起来。忙着吟诗的,忙着赏花的,还有平日难得相会的小儿女忙着眉目传情。溪旁坐了一群附庸风雅的文人自上游起依序坐开,比着古人的模样流觞曲水吟咏作赋;山顶的和尚庙外有道士打扮的阴阳天师拦着各家女眷铁口直断。最有趣是那边桃花树下,技艺精湛的画师铺开纸笔,正为游人描摹画像。听旁边的人说,那是声名显赫的一代宗师,年纪轻轻就画技了得,还曾入宫为当今皇后画过小像。一时观者如云,就连那头自命清高的穷酸书生也悄悄整理衣襟,低着头蹭进等待画像的队列里。看这阵势,即便一刻不停画到日落西山,画师也还回不了家。
桑陌不好热闹,坐在树荫底下闲闲地看对岸那排如烟似雾的垂柳。小猫被几个同龄的孩子叫去放风筝了。一旁的空华掀开食盒,一样一样把里头的点心摆出来放到艳鬼跟前。糯米糕,椰蓉卷,鸭油玫瑰酥……小猫盼出门盼了许久,早在一个月前就郑重拟了食单交给空华。最后,必不可少的,自然还有一碟子剥好的核桃。眼下的季节,市面上的核桃大都已经陈了。也不知道空华从哪儿知道的门道,送进艳鬼嘴里的总是新鲜得嚼在口中还能嗅到核桃特有的香醇味道。
同艳鬼有关的事物,空华总是万万分的上心,不到尽善尽美决不罢休。
桑陌曾跟空华说道:「凑合着吃吧,不用那么讲究。」
空华微笑着点头,依然如故。
山脚下绿草如茵。正午过后,阳光炽热。娇生惯养的达官贵人们或是坐回自家奢丽的车辇里,或是躲进树荫下。桑陌吃着点心,空华咪着小酒,不远处的小猫已经同那些孩子们玩熟了,拽着做成黑鹰模样的风筝兴奋地在人群里奔跑。人世间所谓「岁月静好」四字,大抵不过如此。
桑陌眯起眼睛,抬手从手指缝里仰望湛蓝的天空。现在的日子,就如同这一望无际的碧空一般,宁静辽阔,无风无雨。去草原放马牧羊,去大漠看日落日出,最后回到这烟雨朦胧的江南,看一看柳色新新,桃花灼灼。从前曾经不敢憧憬的太平日子正在一天又一天地演变成现实,以至于午夜梦回时,时常会有几许恍惚。
身边的前任冥主惬意地躺下`身。桑陌挪了挪身子,让他的头枕上自己的腿。
「前两日勖扬君来过。你刚好带着小猫出门。」空华慢慢说道。小巧地酒杯被他随意地把玩于指间,杯壁上残余的水光与他唇边的酒渍遥相呼应,「他还是老样子。」
曾经目无下尘的天君不知从何时起,也开始学着偶尔在凡间驻足一刻。有时三五年难得来一次,有时四五月就来回奔波了好几趟,说不定,一切依着他的性子。也有人说,其实是与他身边那个青衣天奴的心情有关。
空华口中的「老样子」,桑陌闭着眼也能想象出来。那位俊美无俦的天君,绷着脸,皱着眉,撇着嘴,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一阵北风呼啸。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眼里的嫌弃。艳鬼见了他一回就再也不愿看他第二眼。你嫌我家地方小,我还嫌你脏了我家的地!
即便如此,勖扬君还是格格不入地出现在了三教九流混杂的长街尽头,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因为文舒想念这里。
桑陌想,也许这就是喜欢了。因为喜欢,所以改变。哪怕不情不愿。
「接着想去哪儿?塞北?京城?还是继续往南?快入夏了,岭南的荔枝很甜。」闭起双眼,空华的神色间透着丝慵懒。他贴心地询问着桑陌的意愿。
过去的那些事,偶尔还是浮上艳鬼的心头。南风,小柔,华妃……种种种种。不过慢慢地,艳鬼已不再去计较。就像眼下生活中的那些琐事,吃什么?住哪儿?去哪儿?这些事桑陌全数交给了空华筹谋,亦不再挑剔院落的宽窄,门槛的高低,邻家的窥视。很多时候,桑陌都只是静静地站在空华背后,无言地看着这个背影高大的男人镇定自若地把所有千头万绪打理成井井有条。一如从前,被父亲遗弃的小小侍读也是这般乖乖地站在浩大的冷宫里看着那个几乎被废黜的皇子一步步走进晋王府,走上金銮殿,直至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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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