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岚早已知杜氏会如此,所以才跟了她来, 此时便宽慰道:“嫂子且宽心,莫哭伤了身子才是。如今虽王大哥伤的重些,但胡大夫也说了只要好生养着,过些时日就会好起来的,嫂子不必太过忧心。”
只是叶清岚的安慰并没起多大作用,杜氏的眼泪却是流的更凶了,她摇着头哽咽道:“那就那么容易,家里本就……如今他又成了这个样子,没了进项不说,还日日要吃那不便宜的药,又有好几张嘴要吃饭,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这……嫂子莫急,可是家里银钱有些不够用?”叶清岚微微蹙眉,他虽是这么问,却也知答案是一定的。早在知道王宁儿找季宁煦要肉松饼时,他就觉得王家必是出了什么事,后来王猎户不顾危险坚持进深山打猎,便已让他明白,王家应是有了银钱的短缺。
果然,就见杜氏默默哭泣了半响后,终是点了点头,又道:“我也不瞒你了,家里如今是连一百个钱都没有了,莫说以后,便是今日胡大夫开给相公的药我都买不起,若不是有季兄弟在,我真的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一百个钱?这倒是少的有些出乎叶清岚的预料,毕竟乡下人家虽菜粮都是自给自足,但也还是有些其他的穿戴杂物上的花销的,且听季春山说,胡大夫告诉他王猎户这伤最少也得养上三个月,一百个钱又能撑上多久?
想罢,叶清岚便对杜氏道:“嫂子安心,您只好生照料王大哥和孩子们,至于王大哥的药以后就都交给春山去买就是了。若家里有个其他的什么短缺的,也无需客气,直接让小二上家说一声,春山自会给你们送了来。”
王猎户和季春山兄弟相称,关系极好,季宁煦和王小二又是从小一块儿玩起来的,也是如同胞兄弟般的亲近,纵使曾经和杜氏有过些许的不愉快,但只看在王猎户和王小二的份上,如今又是王猎户糟了这么大的难,叶清岚他们既有能力,便是怎么帮都不为过的。
杜氏却是忙摆手婉拒道:“那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那也太让你们破费了。”只是她哭红肿的眼睛此时倒是不再往外涌出泪来了。
叶清岚一笑,道:“谁家没个困难的时候,自是要靠邻里乡亲的帮衬,更不说咱们两家这样亲厚的关系。嫂子不必太过放在心上,一切以王大哥的身子为重就是。”
“那也……”杜氏似还是有些无法坦然接受,刚要再说什么,王宁儿却突然跑到了厨房里来,大声对杜氏道:“娘,爹醒了,正找你呢——”
“这……”一听王猎户醒了,杜氏自是高兴的,只是面上却又露出了迟疑之色。
“嫂子快进屋去看看吧,我帮你看着灶火。”叶清岚便对杜氏道。
“……那就麻烦你了,多谢。”杜氏对叶清岚道了谢,便被王宁儿拉着往里屋去了。
等杜氏离开,他看着已经滚起来的参汤,待拨了拨灶里的柴火后,却是摇头笑了笑。
不多时,杜氏又回来了厨房,许是王猎户醒了她才真的放心了,面上也显得松快了许多,对叶清岚笑道:“辛苦你许久,快屋里去坐着歇歇吧,这里我来就好。”
该说的话都说了,且见杜氏脸上也没什么郁色了,叶清岚便也没有再陪着杜氏的必要了,点点头笑着应了一声,便回了里屋。
屋里王猎户果然已经醒了,只是他脏腑受伤极重,只能平躺养着,莫说做起,便是翻身都是不能的,却是比之前叶清岚看着还要重些。三个孩子围在他身边,季宁煦端着个杯子,王小二拿汤匙从里舀了水慢慢地喂给王猎户,王宁儿则捏着一条小帕子给王猎户擦洒出来的水。
待王小二给王猎户喂够了水,三个孩子散开,王猎户才看到了不知何时进来的叶清岚。叶清岚此时便也才上前向王猎户问候,只是见才说了两句话王猎户便有些气喘的样子,忙让他好生休息,别再说话费精神了。
又过了会儿,杜氏端着熬好的参汤进了屋,又喂给了王猎户。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叶清岚便带着季宁煦告辞离开了。王猎户脉象已稳,且无大碍,胡大夫在王家待了一下午,却是无需再守着了,三人便一起出了王家。
就在叶清岚他们到家后不久,去镇上麻药的季春山便也回来了。进了村,他驾着马车先去了王家送药,自是见到了已经醒来的王猎户,又是好一番问候安慰不说。
等季春山回到自己家时,天色已经是渐黑了。他将马车从后门赶进院子,解下马牵进马棚拴好,又倒了草料加了水,便又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上午新铺子铺货加开张,下午又经了王猎户这么一遭,他也不免有些身心俱疲,晚饭后却是比往日安歇的早了些,且躺上床时也没再做什么,只搂着人打算好好睡一觉,只是不想才躺下没多久,前院的门却是又被咣咣地砸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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