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李子福一眼,他那一眼几乎是厌倦与蔑视,“我便猜到是梅花刺的缘故。”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筒来,那小筒看起来不过是个铁吸管,但是荆紫云几下摆弄,两侧刺出了尖刺,中央出现了梅花印。梅剑锋等人都忍不住上前一步。
便是唐天鹤与唐如谦,那也是盯着那东西盯了一会。
“你要,便拿去……”荆紫云冷冷道,“可是,你得把解药给我!”
梅剑锋立刻顺坡道:“小李!你快把解药给他,莫要害死了灼枝!”
李子福抿着唇,半晌不答。
荆紫云冷笑道:“这毒,早些年,也算我手中流传出去的,因为过于阴狠,我从不曾用过。想不到,梅花庄竟有这物……”
李子福大惊失色,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握紧双拳。
殷灼枝躺在荆紫云的怀中,眼睛半张半闭,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没有合上,唐天鹤不由道:“紫云,你认识这毒?”
荆紫云冷冷地看着李子福:“认识!”
梅剑锋忍不住道:“若是认识,那么,此毒可解否?”
他说这话时,其实心头漏跳一拍,若是荆紫云如荆不镀一般有起死回生之能,那么这一趟,也许他们不论白脸红脸,都得不到梅花刺了。
荆紫云却是道:“既是这毒,那么也算——无药可解。”
殷灼枝胸口一闷,吐出口血来。
荆紫云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半晌也没接下去说。
梅剑锋看向梅重祀,目中几乎是狂怒。
他先前吩咐过李子福,毒性要弄得刚好,刚好不让殷灼枝死,但是,却也不能让唐门有机会在他未死之前制出解药。这事并不很难,而且李子福还是请示过他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子福咬牙道:“你看得出这是什么毒?”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荆紫云道:“我不但看得出来,而且,也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他皱紧眉头,道,“你竟敢偷药!”
李子福一个颤栗,殷灼枝却是吃力地睁开眼睛,吃惊地看向李子福。
“谁说我是偷来的?我,我——”李子福硬声道:“是这药的主人送给我的!”
任谁也没想到李子福竟冒出这样一句,便是唐天鹤也是一愣,“紫云,你……?”
“送给你?”荆紫云却是面色不变,反问,“无缘无故,为何要送给你?”
李子福咬牙道:“你莫要转移话题,其实,你便是舍不得梅花刺,是不是?这毒药其实有法可解,你这么说,分明是舍不得——”
话音未落,荆紫云便一抬手,那梅花刺飞到了半空,李子福反射性地接了梅花刺,张着的口半晌也没有闭上,呐呐无言。
“你说你能够解毒,解药呢?”荆紫云冷冷道,“交不出解药,今日你便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李子福忍不住看向了梅剑锋,但是梅剑锋却是盯着他手里的梅花刺,并不准备帮他。
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
李子福咬了咬牙,道:“这毒的解药,我没有带在身上,不过,想不到,你却是这样痴情的人。”
他盯着殷灼枝,似是嫉,又似是恨,除却嫉恨外,竟也有悲愤交加,不知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赶上他的无可奈何。
殷灼枝早已听明白,这毒无药可解,咳嗽一声,压下喉咙处的血气,他能感觉到拥着他的荆紫云身体僵硬,而且心跳急促——他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镇定,甚至,殷灼枝有些神智迷糊,不知道是自己中着毒颤抖,还是抱着他的荆紫云在颤抖。
“我很开心……”殷灼枝却是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从小到大,我都做好了死的准备,到了今日一遭,我却反而不害怕了……”捉住荆紫云的手,道,“两情若是久长时,何必朝暮相对?多谢……”
“多谢”两个字一出,荆紫云身体一颤,收紧双手,却不知如何回答。
梅剑锋道:“小李!你当真没有解药?”他的表情已是厉色。
李子福原本看殷灼枝与荆紫云这般模样就已恨了,梅剑锋那么一说,他却是浑身一震,知道梅剑锋这是想要借题发挥,对付于他。
“此事是他主使的!”李子福一指梅剑锋,怨恨万分。
唐天鹤锐利的双眼,便看向梅剑锋。
梅剑锋被刺得一震,忍不住便有几分心虚,但是他毕竟久经江湖,当即皱眉,道:“无法自救便拖旁人下水,一面之词,何足为信?”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主使人是梅剑锋了,李子福这么一说,自然便是把这事捅破开来,即便梅剑锋说了那话,却也可以死咬着梅剑锋不放。
“解药。”荆紫云只说了两个字。
李子福咽了咽口水,只觉得手中的梅花刺几乎已灼伤了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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