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转身走了。
萧慕之也知道自己偷鸡不对,乖乖的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边乐笑翁刚出去,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刚才给他松糕的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笑嘻嘻的,凑过来说,“我叫陆殊陆子离,哥哥你叫什么?”
萧慕之因为刚刚被师傅教训过,又觉得都是因为这个小孩子突然窜出来给他吃什么松糕才害他晕了过去,所以萧慕之给陆子离的脸色一点都不好,“这是我的房间,谁让你进来的?还有,你是哪里来的人?怎么会在出云斋?”
被萧慕之连珠炮似的问题一凶,陆子离的眼睛马上红了,小脸上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哥哥你不喜欢我吗?可是外面好冷啊,你别赶我走,是我姐姐送我来看病的。”
当时萧慕之也没想管陆子离的姐姐是谁,他的注意力全在别的事情上:“外面冷你不会回你自己房间吗?”
陆子离瘪瘪嘴:“我不要一个人睡,我怕。”
萧慕之嗤笑道:“真是小孩子,一个人睡觉都不敢。”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我才七岁呢。”
萧慕之无言以对,他七岁的时候他父亲就说他是个男子汉了,怎么陆子离七岁的时候能这么不要脸的装可怜啊,不过陆子离确实看着小,比一般七岁的孩子要瘦弱很多。
陆子离见萧慕之不说话,便扯着他的袖子说道:“哥哥你是答应我和你一起睡吗?”
萧慕之早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懒得和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争执,便勉勉强强同意陆子离上了他的床。
晚上萧慕之睡觉的时候就发现有个冰冷的身体不停的往他怀里拱。
萧慕之虽然刚刚罚了跪,但身体底子好,哪怕是在冬夜,身体也热得像个火炉一样,陆子离本能地想要靠近热源,整个身体便八爪鱼一样贴在萧慕之身上。
萧慕之推了几次都没用,只能由着陆子离去了。
梅山上常住的人员一般就乐笑翁、萧慕之温冷香两师兄妹,和一个做饭的江婆婆,现在多了一个陆子离。平常还偶尔有人上山求乐笑翁看病,但因为现在是寒冬,来的访客极少。
陆子离对乐笑翁有一些畏惧,也不愿意靠近做饭的江婆婆,温冷香虽然是个小美人儿,但天生冷若冰霜,十步之外就冷得人不愿靠近了,因此,陆子离只能天天跟在萧慕之后面。
萧慕之扫雪,陆子离就抱着火炉坐在门槛上看着。
萧慕之挑水,陆子离就逗水缸里冬眠的乌龟。
萧慕之拖地,陆子离就跟在后面吃糕点,萧慕之刚拖完,回头看,陆子离就撒了一地的碎糕点屑,往往把萧慕之气得大骂他一顿。最让萧慕之奇怪的是,他天天只能吃小粥拌菜,怎么陆子离时时有糕点吃,后来发现是陆子离天生会撒娇,吴侬软语说起来特别好听,总能缠着江婆婆给他单独做各种各样的甜点。江婆婆也爱捏陆子离的小脸,一边捏一边说,“你这孩子可比乐老头的两个徒弟可爱多了,想吃什么尽管说,婆婆都给你做。”萧慕之内心哀叹,早知道撒娇那么好用,他还下山偷什么鸡,不过估计要他撒娇,比偷鸡还难吧。
萧慕之练功,陆子离就在房间里睡大觉。只有这时候萧慕之才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萧慕之看不出陆子离有什么病,最多体弱多病一点而已,至少比起那些专程上山来求医的人看起来要好多了。
但有一次他听他师傅这么说过陆子离的病:“先天有损,神智失常。”
萧慕之听到以后想了半天,怎么都看不出陆子离是神智失常的人啊,最多是个爱撒娇爱哭的小屁孩,哦,除了晚上有时候会抱着他一会儿叫母妃一会儿叫姐姐,那难道不是在说梦话吗?
不过有一次和陆子离一起洗澡的时候,萧慕之却实实在在被陆子离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给吓到了。萧慕之练武的时候跌跌打打或者被师傅罚,身上也经常有一些伤疤,但比起陆子离身上的伤痕来说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陆子离身上有鞭伤、有烫伤、有烧伤、有割伤……深深浅浅不一而足,有陈旧的伤疤也有刚好不久的於痕,萧慕之简直无法想象谁忍心对一个七岁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虽然在热水里,萧慕之只觉得手脚都一片冰凉,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子离,你身上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陆子离偏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用手轻轻抚过那些伤痕,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虽然陆子离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但萧慕之从此对陆子离小弟弟多了一种怜惜的感情,觉得自己有责任像个大哥哥一样去保护他。
从那以后萧慕之也不嫌陆子离碍事吵闹了,时不时还会陪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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