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此番一众贼兵刚进入营寨之中,正欲向那中军大帐袭去,却闻见周遭一声炮响。只见从那黑灯瞎火,状似毫无动静的营帐之中登时杀出许多官兵,皆是埋伏多时、有备而来,正待贼兵主动上钩。随后只见中军帐中一将领挺枪而出,正是驻守大营的蔡琳。驻足帐前,将手中钢枪往地面一抡,大笑说道:“王爷料事如神、算无遗策,知晓待他离营之后,贼兵必来偷袭大营,特命本将日夜防范。此番尔等逆贼愚不可及,妄图以此计阻挠王师收复江宁城,乃是痴心妄想。今次尔等既闯将进来,本将即令尔等通通有去无回!”
说着蔡琳一声令下,只见从营帐之外又窜出许多官兵,将营寨层层围困,以免偷袭的贼兵逃出。此番大营里外皆是官兵人马,彼此混战厮杀在一处。那马文信见突围不易,便率领众贼兵于大营之中左冲右突,且战且走。
众贼此番合伙前来,在突围之中俱被冲杀得四分五裂。此番有一名贼兵杀至中军帐附近,已为官兵所伤,加之与其余贼兵分散,势单力薄,只得且战且躲,不敢再上前寻了那官兵人多之处拼杀。如此这般直往了人少之处东躲西藏,却正巧躲进了中军帐后方左近一乍看不起眼的单人帐篷之中。
只见该营帐既非如之前那一片漆黑状似无人实则暗藏伏兵的营帐,亦非如灯火通明,由蔡琳驻守的中军帐,其中惟亮着一盏油灯,帐中榻上还躺着一人,纹丝不动。瞧了该人衣着,未着盔甲,并非一武将的装扮。那贼兵只道是该人定为哪个胆大妄为的官员,大营内外混杀成一片,该人却仍是高卧,周遭亦不见一名护卫,着实怪异。那贼兵大着胆子步至榻前,心下暗道曰“你们官兵既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此番杀你几个垫背,便也莫要怪我,要怪便怪自己命不好,栽在本大爷手里”。随后便举起手中大刀缓缓靠近那床榻,双手将钢刀举过头顶,正待使力对着榻上之人劈下,不料却见榻上之人猛地双目圆睁,倏忽间从被下抽出一长剑,登时举剑向上将那贼兵刺了个对穿。贼兵惨叫一声,未及反应过来便已命丧。那人伸手将贼兵尸首推往一旁,随即痛呼一声。
与此同时只听帐外传来一声呼唤,在道:“鸿仪,你无事吧!”
☆、第七十回 江宁决战旧人重逢(二)
却说那榻上之人正是贾珠,贾珠所在营帐位于中军帐近旁,之前贾珠一直重伤昏迷,无法随帐中其余文官谋士一道转移,遂五皇子便命人将贾珠移至中军帐这处,只道是此处有重兵守卫,又着人看守,相较于别处安全。只那贼兵于突围混乱之际,竟误打误撞避开帐外厮杀的官兵,进入贾珠养伤的帐篷之中。
此番亦是天意,贾珠之前一直未曾苏醒,待贼兵偷袭王师大营,营寨之内一片刀光剑影,喊杀震天。贾珠闻声竟迷瞪瞪地睁开眼,心下兀自责怪周遭怎这般嘈杂,扰他安睡。迷糊半刻,登时醒悟,知晓此乃贼兵劫寨。心下转念一想,只道是己身之侧发生战争,自己仍躺倒于此无异于刀俎鱼肉,方欲起身寻了兵器以防万一。恰巧望见之前五皇子赠予自己使用的鸳鸯剑正被置于一旁,欣喜之余贾珠忙不迭起身,刚拾起剑握于掌中,便闻见账外传来脚步声。贾珠闻声随即假装熟睡,待那脚步声近前,方微微眯眼打量,只见该人并非官兵打扮,乃身着夜行衣,正是偷袭的贼兵。贾珠随即睁眼举剑,斩杀贼兵。不料此番用力过猛,竟将堪堪愈合的伤口撕裂开来。贾珠惨呼一声,只觉周身痛楚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正值此时,又闻帐外传来人声呼他名字,贾珠勉力转头四顾,只见钦思正提剑往这处赶来。贾珠遂暗松一口气,对钦思笑曰:“所谓‘祸从天降’,说的便是此景了。贼兵当真丧心病狂,连在下这一后方将养的伤患亦不放过~”
钦思见贾珠尚有精神打趣,亦放下心来,对曰:“若这贼兵当真将你斩于刀下,方是奇功一件,可知你如今虽是一伤患,然无碍之时却能以一敌百,留下你可谓是后患无穷~”言毕又道,“见你精神尚佳,尚能手起剑落手刃贼人,此番可是大安了?”
贾珠则痛呼一声道:“尚未好转,疼,浑身无处不疼,难以忍受。谭兄,念在你我二人兄弟一场,你且为在下寻了那止痛之药罢……想来在下不过一介文官,何以此番竟受如此之罪……”
钦思闻言却只管坐着不动,稳如泰山,斜睨着榻上贾珠对曰:“哼,如今方知自己实乃一文官,杀贼之时却是武官亦难当你之勇。早知今日受伤滋味难受,又何必当初。弟已闻殿下提起,你为从师父手中夺回玉那玉佩,奋不顾身,不惜性命,逞强显能,以一挡百,以一人之力手刃数十名贼兵。彼时怎不知受伤疼痛,如何现下却向弟索那止痛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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