鲧闻听柳菥入了书房,忙不迭起身三步趱作两步地往了书房这处赶来,只恨不能一头扎进书房中去。待行至书房外,又忙不迭停下脚步,伸头往房内偷觑一阵,隔着一个距离,只见一个生得粉雕玉砌的妙人儿,竟似神仙落劫。身着一袭碧色衣衫,虽是个葵心带病,然亦是素梨含香,正立在那案前凝眸伫望瓶中插着的几枝红梅。人花对照,竟说不出人比花美还是花较人艳。此番那鲧窥了一眼便已觉筋酥骨软、口涎三尺,热流直往下身而去,只觉自己从未见过这等妙人,京师双艳果真名不虚传,此番便是为这等绝色死了都值。随后又在门外整齐一番衣冠,方装模作样地踱进屋里。
柳菥见人进了屋,瞧罢衣冠便料定此乃屋主鲧。只见这鲧身得体圆身阔、满脑肥肠,毫无军功习武世家的气度,遂心下更为不喜,惟叹家门不肖。然碍于此乃王爷世子,又是此地主人,只得先行向鲧躬身行礼。鲧见状忙不迭地上前,喜滋滋地携了柳菥之手扶他起身。柳菥见状当即秀眉倒竖,不客气地挣脱了鲧之手隔了个老远的地儿坐了。鲧倒也不以为意,挥手令房中伺候的小子退下,亦在椅上坐了,贼眉鼠眼地盯着柳菥目不转睛。柳菥只觉这鲧着实可恨,转过身来不愿对着他,口中只冷冷道些祝寿贺喜的套话。鲧问一句,方才回答一句,除此之外绝不多说。
此番鲧坐着说了几句,便已是坐立难安,心下如猫挠一般急不可耐,随即便起身步至柳菥身侧与柳菥摩肩挨股地坐了。此举骇得柳菥忙不迭立起身,便欲往了一旁躲避。不料却为鲧伸手一把拉住,那鲧随即倾身上来,往柳菥脸上摸了一把,只觉触手的肌肤柔滑如脂,登时忘乎所以,不管不顾地搂着柳菥“宝贝儿、心肝儿”的一阵乱叫,柳菥死命挣扎,口里念道“世子请自重,何以如此无礼羞辱我”。鲧闻言不以为拒,反更觉可爱,心中更加喜爱。见柳菥腰上悬着梅花玉佩,便欲收买他。随即将自己腰上戴着的一只上等羊脂玉佩取下,手忙脚乱地强行往了柳菥腰上拴了。随后便欲拉了裤子干起来,柳菥又气又急,往鲧手臂上推搡捶打,奈何又比不过鲧力气。眼见裤子便要为鲧扯落,只得恨口气低头往鲧手臂上用力咬了一口。鲧吃痛,一怒之下将柳菥使力一推,柳菥被那蛮力推倒在地,跌得头晕眼花,前额正巧搁在桌角上,被撞得青肿起来,额角已被跌破,流了满脸的血。那鲧见柳菥躺在地上似是难以动弹,只道是机会来了,舔着脸欺身上前,正摆弄着柳菥,不料柳菥拼着脑中仅剩的清明,勉力挣扎,还往了鲧下处踹了一脚,趁着鲧吃痛之际手脚并用地挣扎着爬起。鲧见状忙赶上来抓他,柳菥情急之下便欲寻了器物抵挡,便瞥见了墙上挂着的长剑,忙不迭从墙上扒下,便欲拉开剑鞘对抗,无奈素来手无缚鸡之力,扒拉半晌竟也拉不开。那鲧本见柳菥拔剑,骇得不敢近前,不料又见柳菥竟因力小拔不去剑鞘,登时乐得哈哈大笑。柳菥见罢只觉分外羞赧,便径直拿剑当棍往鲧身上招呼,鲧便满屋子地躲闪。追了两圈,柳菥已累得气喘吁吁,在书房门口停下,将手中长剑狠狠掷下,随后又将鲧硬塞与自己的羊脂玉佩扯了用力摔下,在地上跌了个粉碎,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去了。鲧见状恼得吹胡子瞪眼,又气又恨又心疼自己那玉,只道是那玉佩倒值上千两银子,然念起之前两人的一番纠缠,又觉妙趣横生。
这边画梅正巧从偏厅出来寻地方便,便见柳菥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行来。大惊之下,亟亟地迎上前去扶住柳菥,见柳菥衣衫凌乱,面上有伤,便忙不迭询问发生何事。柳菥不答,惟有满面怒容,恨声说道:“走!离了这处!我一刻亦不欲立在这里!”
画梅只得一面扶着柳菥往前走一面说道:“少爷且慢行,要走也需奴才叫人套了车再走,少爷先往一处歇歇……”
奈何柳菥坚持不留在此处,执意往了大门外行去,此番又念起方才之事,心里委屈气恼一并涌来,强制按捺住心酸,嘴里方喃喃念着:“二哥,二哥你在哪里,快来救菥儿……”
画梅无法,又不敢就此抛下柳菥前往吩咐张罗,只得随了柳菥往王府大门行去。刚行至王府门口,便见王府的家人在角门口下了马。柳菥恨透了这忠顺王府,只恨不得马上离开,遂便也不管不顾地夺了别人的缰绳马匹,便欲跨上马去。这家人见状很是不解,画梅只得从旁赔礼曰此乃王府的客人,此番借了王府马匹,半日后随即奉还。那家人闻说是客,便也不敢拦阻,任柳菥骑了。却说柳菥因了体弱未曾骑马,此番拼尽力气在画梅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背,便自顾自地拉了缰绳,发狠一挥马鞭,连一旁的画梅都不顾了,径直骑马狂奔而去,不过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儿,期间飞马撞翻多少货摊、撞倒多少行人皆不必细述。画梅见状无法,忙不迭向王府管事的再借了一匹马跟着追上前去,然已不见柳菥身影。正想着要往何处去寻这从未骑过马的大少爷,随即灵机一动,念起之前柳菥口中所道欲寻孝华,知晓此番孝华正在五王府,暗忖大抵柳菥会前往五王府。遂自己不若前往五王府等候,再沿途寻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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