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宫室里萦绕着凤髓香,矜持而单薄的香气,娇贵、寒凉、高高在上,那样的凌厉而尖锐,却好像手下这个眉目秾丽得暴戾的少年一样,稍微手重一下就伤了,坏了,再也修补不回来了。
乾万帝李骥从来不是个会愣神的人,手腕上的刺痛让他回复了神智。明德的细长的手指紧紧掐在他皮肤里,用力之大,指尖都脱尽了血色。
“我早就不该对你手软……”乾万帝的手微微颤抖着,掌心上长期军旅生涯留下的粗糙的老茧在少年光滑的侧脸皮肤上划过,“……他们说你是祥瑞,我看你简直就是个凶兆!”
“凶兆也是你自己召进皇宫里的!”
“你说得对,”乾万帝声音异常低沉,就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海面上阴霾的天空,“——我要是当年就让你跟你母亲一块儿去了,也省得我今天……”
我今天什么?懊悔?棘手?麻烦?……抑或是,痛苦?
明德恶狠狠的去扳他的手,就像是一头掉进陷阱里拼命挣扎的小兽,满脸都是冰凉的泪痕:“——李骥!你有种就杀了我!有种你照样三尺白绫勒死我,有种你把我埋进明睿皇后墓那口放着猫骨的皇子棺里去!你不敢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你这个敢做不敢承认的孬种!你个王八蛋!懦夫!!”
少年因为尖利而嘶哑的声音在巨大而空旷的宫室里一遍遍的回荡,就仿佛十几年前那个血色的夜晚,接生婆尖叫着,皇后惨呼着,刚出生的婴儿竭尽全力的哭嚎着,鲜血横流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就好像一场烧尽了天空的大火。
乾万帝的手从明德脸上一点一点的滑过,就好像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喜爱一般,慢慢的滑到他颈间,然后掐在少年修长而优美的脖颈上,一点一点的收紧。
“我为什么要三尺白绫掐死你呢……”乾万帝笑着低声问,“你应该死在我手里,直接死在我手里,没有任何相隔的东西挡在我们中间……”
黑暗中他棱角分明的脸只映出一个大概的轮廓,明德渐渐的一点也看不清了,他拼命的想挣扎,然而他使尽全身力气,也只是用他冰凉的手指抓住了乾万帝的手臂,然后一点一点的松了开去。
一个时辰之前,在那弥漫着灰尘和霉味的冷宫,贵妃……也是这么痛苦的死去的吗?
更久的以前,明睿皇后,倒在生产时满地的鲜血里,也是这么死去的吗?
明德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了。他颓然倒在冰凉的宫锦抱香鸳鸯枕里,慢慢的垂下了手。
多好,那个从未谋面的据说因为他丧了命的女人,穿着明媚而华贵的皇后朝服,站在遥远的彼岸向他伸出手,就像……就像张氏对她生的孩子们那样。
乾万帝李骥看着他,突而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然后一把抓住他后脑,把他半个身体都拖起来。明德这时候已经几乎没意识了,乾万帝蹂躏一样亲吻着他,在他口腔里噬咬着直到泛出血丝,然后狂暴的撕扯开单薄的长袍,一路往下揉捏着少年还没有完全张开的削薄身体。
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第一次见到上官明德的时候,他也曾经很暴戾的反抗过,然而最后还是失败了。不论是从体力还是实力上他都没办法和精壮的成年男人相比,在李骥手底下,好像他除了辗转和忍受之外就什么也做不了。
自己叫他生,他就不得不生;自己叫他死,他就不得不死。
但是死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贵妃没有了以后可以再立,胎儿没有了以后可以再怀,无非只是以后少了一个眼睛盯着皇位的竞争对手而已。只是明德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上官明德了。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侵入的时候李骥感觉到身下上官明德压抑的呻吟声,他感受到下身好像有潮湿的液体慢慢流出来。那是血,建立在明德的痛苦之上,反而给他带来了更狂暴的愉悦感。
李骥伸手紧紧环抱明德单薄的身体,那种快感强烈到他脑子里除了侵犯这个少年的念头之外就不剩别的什么了。就好像他第一次得到明德的时候,一根细细的金链子锁住床头,整整锁了他三天没下地,不断的拿千年人参吊着命,让他再痛苦都没能死成。
夜风已经刮起来了。冰凉的月光透过窗棂慢慢隐没在室内的黑暗里,身体的纠缠、抽 插、呻吟和可以忽略不计的反抗都被藏在了深深的夜色中。李骥能感觉到自己的欲望急迫得好像难以发泄,但是明德已经没有一点气息去反抗了。
这个时候就算他再怎么大权在握、占尽上风,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他永远,都没法在上官明德面前做回他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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