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秦方睿越来越同情这个男人,立刻接过话茬,“碧海向我保证你不会为难我……他说,要和你谈谈,万一谈不妥,就跟我一起去加拿大避难。”
蒋梓瀚苦笑,脸上的神情极其古怪,糅合了深深的怨愤和宠爱,“他是去了拘留所。但,他没有去见我。当我被证监会稽查局的人审讯的时候,他就在隔壁……跟一个小警察胡搞!于是,我领会了他的暗示,他要把这个游戏继续玩下去,玩到监狱里去。这一次,他要我扮演粗暴的监狱鹰头。而他,就是被我强暴欺凌的可怜犯人。当然,我们在监狱里还玩了别的游戏,我就不给秦律师一一汇报了。”
秦方睿慢慢点头,胸口憋闷得快要窒息。碧海骗了他,这让他心如刀绞,却更加深刻地体会到那个男人所承受过的痛楚……
叹口气,秦方睿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曾经去过黎塘监狱,托李军捎信给碧海……”
“那封信落到了我手上,碧海没有看到。”蒋梓瀚坦然承认,又略带歉意地解释,“首先,碧海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局棋,恐怕他早已猜透;再者,我当时还有别的打算,还没有放弃改造他的努力,这封信的出现有可能令生枝节。但,现在……”
“现在……你打算放弃碧海?”秦方睿心思敏捷,前因后果已想通大半。但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好运气会砸在他头上。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碧海把自己彻底毁掉!我希望他跟一个正确的人,开始新的生活。”蒋梓瀚微微偏过头,锐利的黑眸紧盯着秦方睿,“我不敢说我有多伟大,但为了碧海,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我后半生的快乐……”
“蒋先生怎么能断定我就是那个‘正确的人’?” 一席话,令秦方睿震撼。但,他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男人的狡猾和心狠手辣……
蒋梓瀚很温和地笑了,抬手指了指墙上那块白色幕布,“就凭那些视频,我断定秦律师在碧海心中的位置很特殊。除了第一次——你们在海边那晚,我得到了碧海的暗示,曾亲自到场观摩——碧海都是跟你在床上做爱。而且,不论你和他谁做主动,你们的性行为都很正常,完全没有逾越出做爱的范畴。”蒋梓瀚停顿一下,看了看秦方睿几乎窘成猪肝色的俊脸,低笑道,“我认真研究过你和碧海在床上的每个细节。所以,我有这个把握。你应该也注意到了,碧海跟其他男人鬼混,一律不在床上,净是找些莫名其妙的地方,甚至公共场所。”
半晌,秦方睿抬头看一眼蒋梓瀚,又马上别开目光,脸色忽红忽青的,开了染料铺……
那人竟能镇定地坐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情人跟另一个男人做爱的画面!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睛紧盯着屏幕,揣摩着、研究着,俨然弗洛伊德般冷静地分析着他们做爱的每个细节……
这简直匪夷所思!
那人的气度,还真是宽宏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蒋梓瀚打破沉默,脸上的神情格外凝重,眼神也变得阴冷,“前天夜里,碧海被人砍伤了……别担心,皮肉伤而已,抢救也很及时。他现在疗养院,一切都好,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当听到碧海被砍伤的那刻,秦方睿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遏制的怒火,“是谁干的?”
“我正在查。等抓到了凶手……碧海的一滴血,我要他用十条命来还!”蒋梓瀚说话声音不大,却透着森冷的寒气,令人毛骨悚然……
“对了……这张卡,还请秦律师收下。”蒋梓瀚走过去,将那张金卡递给秦方睿,很温和地劝着,“我舍不得碧海吃苦。”
秦方睿站起身,直视那人暗黑的眼眸,语气显得很倔强,律师职业性的委婉措辞,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蒋先生放心,我能养活碧海,绝不会让他吃苦的。我最近跟两个朋友张罗着开一家自己的事务所,很多我在[中天信]的老客户也都愿意跟我继续合作。所以,过个富足的小日子还不成问题。当然,我没有能力提供过于奢侈的生活,但是……”
秦方睿故意停顿一下,毫不示弱地看着蒋梓瀚,“同窗四年,以我对碧海的了解,他绝不是个爱财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个矢志不移、甘守清贫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蒋先生在他的荒唐和堕落中,是否推波助澜……”
捕捉到蒋梓瀚眼底一闪即逝的微光,秦方睿颇有信心地笑了,“我发誓,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我的全部去爱碧海。这就是我的承诺,这个承诺完全是精神上的,而非物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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