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脸上又是一僵。
看着某人僵硬得好似刷了一层浆糊的脸,有话却不知从何说起的模样,糖糖心中不由一阵暗爽。雪后清凉的空气吸进肺里,浑身舒畅。
秦央强忍笑意送她:「糖糖小主慢走。」
围着红围巾的雪球这才志得意满地昂首走人,临走还不忘再瞟那个面子已经完全挂不住的人一眼。
「她嫁不出去了。」待糖糖一走远,沈晋改搂住秦央的腰,口气有点别扭,「茜茜是不是就是那个以前总是和她混在一起的小泼妇?」
「她们是好朋友,不过不是泼妇。」初中时,做班委的女孩子总比同龄的男孩子来得强势,不过就是追着他要了几天作业而已,难为他沈大少记恨记到现在,「她现在在F大,医学院,本硕连读。」
不愧是从小出类拔萃的女子,到哪里都是光芒万丈。
手臂收得更紧些,沈晋贴着秦央,口气不见缓和:「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秦央温声道:「不多。上次有同学聚会,见了一面。那次你没去。」
好像是要陪谁逛街,还是哪个过生日?秦央轻轻皱眉,记混了。
「然后?」肩上一重,沈晋把下巴放了上来。
「然后……女大十八变。」
「认不出来了?」
秦央笑出了声:「认不出来了。」
「再然后?」
「留了手机号码,偶尔发条短信。」
沈晋就不说话了,夹着热意的白气从嘴中呼出,在冰凉的空气里慢慢消散。
秦央见他许久不开口,就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送她回寝室。切,就几步路,还特意跑来这里。」
看来,他的身边又要换人了。秦央暗自揣测,下一个会是怎样的,温婉如大家闺秀的,还是灵动聪颖的,或是时下流行的所谓野蛮女友?
天空中飘下几片雪花,一场小雪随风而至。秦央不禁想起初春时节满城飘飞的柳絮。操场上的人们欢呼雀跃,纷纷张开双臂似要将整个天空都纳入怀抱,闪光灯的光芒在阴沉的光线里闪烁如繁星点点。秦央和沈晋站在操场的角落里静静地看:「喂。」
「嗯?」沈晋搂着秦央的手收得更紧。
「找个人定下来吧,总不能这样一直悬着的。」
「呵,我不是正在找吗?」
「……」
***
那位容貌美丽气质优雅的、有房有车有一切唯独没有丈夫的、被糖糖奉为人生终极目标的本校最年轻的女副教授在试卷的最后一题中写到,谈谈你心中的大学精神。
秦央的笔在雪白的卷画上顿住。大学精神,上了大才知道还有「套题」这么一说。
大群人高马大的学生把年近花甲的老教授堵在狭小得只放得下两张办公桌的小办公室里:
「老师,有几道题我们还没搞懂……」
「老师,您抽根烟。」
「老师,您划的这个考试范围也太大了。」
这边是软磨硬缠,那边是半推半就。小老头点着书页说:「这一部分的内容很重要。」
狡猾的学生们「哦——」地一声连连点头,圆珠笔在开学时就买的、到现在依旧簇新的笔记本上游走如蛟龙。
平时冷冷清清的自习教室里开始聚集起人气,一大杯咖啡,一书包待背的专业书,还有身边一个怎么也舍不得分开的情人,窗外有寒风呼啸而过,室内没有安装空调,却照旧暖意融融。灯火通明的打印小店里,在影印机前忙碌了,一整天还不得闲的老板一边擦着额上的热汗一边偷偷在心里笑。
秦央和沈晋也挤在通宵供电的教室里,秦央埋着头看书,沈晋埋着头睡觉,手提计算机的屏幕上还闪着游戏的画面。
「题都套好了,还怕什么?」沈晋是这么说的。
秦央无余地摇头,看书看得乏了就出去走一圈,带回一杯奶茶。
「怎么去了那么久?」沈晋揉着眼睛起身,脸上突然一阵冰凉,反射性地往后一缩,睡意立时被冻去了不少,起身让秦央坐到他身边:「怎么这么冷的天还买冰奶茶?也好,提提神。」
说着,伸手想要去接。
横空里插进来一只白白胖胖真真当得起「凝脂」两字形容的「玉手」:「我的。」
语气里三分骄傲,三分得意,还有四分露骨的蔑视,一张笑靥灿若春花,不是糖糖还能有谁?
「我、的。」再一字一顿重复一遍,糖糖笑意更盛,轻轻巧巧地从沈晋手里把杯子取走,「秦央帮我带的。」
沈晋一看是她,心中就是一沉,又听她这么一说,便扭过头去看秦央。
「刚刚在走廊里遇见她,就去后门走了走。」秦央答道,复又低下头翻起了书。
越看那嚣张的小丫头不顺眼,沈晋悻悻地拿起笔,凑过去看秦央手里的书:「秦央,这门是全校公选课,你的笔记借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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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