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川的话如同一阵狂风暴雨,让汪铎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伴随着严重的咳嗽,傅庭川冷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
汪铎拧开瓶盖猛灌下几口后,终于平静下来,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傅庭川坐回到小凳子上,问:“现在在管事的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汪铎摇头,“但是我可以让他们停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只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捅到学校和警|察那里去,他们……都还是孩子。”
傅庭川沉默了一会:“你确定他们会听你的吗?”
汪铎点点头:“他们很相信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爬上这南山来看看我,和我说说这段时间的情况,有什么难过去的坎,也会告诉我。”
“你当初为什么辞了工作来南山?”
汪铎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累了,也老了。讽刺的是本来到孤身到这座山里来是为了寻找点平静和安乐,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世间那些凡俗的事。”
他站起来,环顾大山和丛林,远眺这座城市,长长地叹气。
“今天已经迟了太久了,我要去巡山了。”汪铎拍了拍傅庭川的肩膀,走了两步,忽然转过头问他,“年轻人,我问你,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到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傅庭川先是一愣,随即摇头淡淡地笑了笑。
为了什么呢?
为了正义?为了社会和谐?为了祖国的下一代?
这个问题他还真没仔细想过。
也可能,只是为了不再看到任何一个白痴,划着正字数着日子拆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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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川回到家的时候正好七点半,虽然他是开车到南山的,但从停车的地方到山顶那段不短的小路是走的,所以回到家的时候不免又困又累。
刚打开门换鞋,腰都没直起来,不知从哪个方向窜出来的徐越猛地跳上他的后背,没有受伤的右臂勾着他的脖子,两腿扒拉着他,像只大熊一样挂在他后背上,一边在他耳边嚷嚷:“老实交代!你小子一大清早去哪找乐子了?鬼鬼祟祟的!”
徐越的力气全在一条胳膊上,把傅庭川的脖子勒得太紧,他几乎无法呼吸,想甩开徐越,可转念一想,万一把那条打了石膏的胳膊伤到了怎么办。
“你……先放开……我……”
徐越眼见傅庭川的脸色慢慢涨红,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从他的后背跳了下来,兴致索然地坐回到沙发。
傅庭川把买的早餐——一份三明治和一袋热豆浆扔给他,然后开始脱上衣。爬了个山出了一身汗,一股汗臭味,也亏得徐越还敢靠近他,不怕熏得慌……
徐越咬了一口三明治,往他的后背扫了一眼:“你去跑马拉松了?”
傅庭川侧了半个身,冲他笑了笑:“是啊,还跑了个冠军,破了个世界纪录。厉害不?”
徐越一听这话这口气就知道他在打哈哈,傅庭川的嘴巴有多紧他又不是不知道,不想说的话拿金扳手都撬不开他的嘴。
而傅庭川,也的确是不想告诉徐越汪铎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总觉得这种事不应该是徐越操心的。虽然他总吐槽徐越不靠谱,没能好好“扮演”程时逸这个角色,但是说实话,徐越到目前为止,也没闯什么祸;程时逸妈妈那边妥善安排了,学校这边也乖乖去上课了,没故意闹事,进了两次医院反倒是因为程时逸的关系。
虽然这是程时逸的身体,可受伤时感受到痛苦的人,还是他徐越。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傅庭川都没有再提及“三对三”的事和他的“调查结果”,徐越隐约察觉到他这天早晨出去和这件事有关。而这天之后的两天,钱孟昭和大黄都没来上课,请的病假,一直到第三天才露了个脸。
那天上课上到一半,钱孟昭突然塞过来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解散”两个字。徐越一脸迷茫地朝他看去,而钱孟昭只是耸了耸肩,什么话都没说。徐越又在微信上问他“什么情况”,他也没回。
而在之后,当徐越和傅庭川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傅庭川也没多大的反应。
徐越忽然觉得,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只有他一个人傻X了。
每天划“正”数日子等拆石膏的日子很难熬,自从“三对三”乌龙事件后,徐越也不敢再接触程时逸从前的朋友,在学校也是安分守己,硬生生把自己搞成个隐形人。日常生活,除了去上上课,就是往火锅店跑,当当监工。
惊戈知道他手臂骨折后其实不太愿意他来,徐越这个人不□□分,刷个墙装个灯也要跟着爬上爬下,惊戈生怕有个闪失赔不起,宁愿自己辛苦点,只想打发他做点“文职”,比如说设计菜单、传单、海报和会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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