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它‘虹’!”
拒绝了空九要送我的请求。将面具还给他后,我没用任何轻功,在细密的雨中一步步离开王府。或许那些说我冷血、残酷、毫无人类感情的人,说的完全正确。要不然就这么离开的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心痛?胸中那块本应不停搏动的血肉,似乎突然消失在漫天的水雾当中。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我努力感受到的只是一径的麻木。
芜城的深夜是寂静的,路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两只饥饿的野狗,在路旁店铺的屋檐下瑟瑟发抖。当然,在这将天地连成一片的雨中,还有一个如同野狗一般漫无目的游荡的我。不知不觉间,我竟已回到了青衣楼的驻地。慢慢走向自己的院落,想再多体味些雨水冲刷身体的感觉。然而方走入院落,便看到一个似乎与我有相同爱好的挺拔身影,如雕塑般伫立在雨中。幽暗的金色瞳孔闪烁着迷惑的神情,静静的看着我一步步靠近。
“张嘴!”我走到他身前,抬手扣住他的下巴。昊天的眸光一暗,微有些发白的嘴唇缓缓张开。我指尖轻弹,将驱寒的药物弹了一颗到他的嘴里,我放开手,平淡的吩咐道:“跟我进来。”
推门走入室内,从柜中取出两套干衣,将其中一套连同布巾一起丢给了昊天。
“不用了,只要真气运转,衣服很快就干了。”昊天犹豫了一下,将干衣放到了桌上。
“少废话,你当命令办好了。”我懒得多说,几把将自己的湿衣扯下,随便用干布抹了两把便将干衣草草套上。转过身却发现昊天依旧站在原地,怔愣的视线停伫在我敞开的衣襟里。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原来自己的胸臆间尚且留有几点浅红的吻痕,在光洁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这才想起,我似乎答应过昊天会有所节制,如今自然是食言了。
“要我亲自动手帮你换么?”我淡淡的开口,并没有道歉的打算。
“……不用。”昊天咬了咬牙,抬手将衣服解开。
为了不让他尴尬,我抄过一瓶酒,举步来到了窗前。不多时身后便传来昊天的脚步声。
“武功不是练来当熨斗的。有条件的话,不要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我淡淡的说道。
“你有资格说我么?”微带嘲讽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我猛然回头,阴冷的目光带着些许暴虐的气息向他扫了过去。昊天的金眸清澈而坦然的迎住我的视线,我心头骤然涌出的怒意不由一丝丝消散开来。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我已平静如初。
“你要说的只有这些么?”
昊天凝神看了我片刻,微垂下眼帘恭谨的说道:“有人带着你的指刀去了玄机楼,要求玄部将两封信送来给你。你现在要不要看?”
流夜的消息么?我微有些意外。当初留下一个联系的方式只是兴之所致,我不以为流夜有与我联系的必要。
“拿过来吧。”转过身,我轻声叹息。
昊天递过来两封以油纸包裹的信笺,我接过来一看,较厚的一封竟然是韩岂所写。韩岂用词遣字精准而条理分明,没有过多华而不实的辞藻,正是我一贯要求的公文写作方式。信内详细的讲述了玄武国目前的国情国策和未来的简要安排,看起来更象是一份施政报告。微皱起眉,再打开流夜所写的那一封。这却让我更加迷惑。信中只有三个字:我等你!
等我?等我什么?整个玄武国我已经交给他了,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么?将信笺合入掌中,运功将其震成碎片。脑中的各种念头在不住翻涌,久久无法平静。
“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么?”昊天略显关切的说道。
我静默了片刻,努力思考白虎国的局势,试图将流夜的影子从我脑海中排挤出去。“当然有。”我缓缓的开口,“多得让你无法想像。”
从怀中摸出炼峥云给我的名册,交给昊天道:“调查名册上的所有人,我要知道他们对炼峥云是否有足够的忠诚度,以及他们的能力在哪里,有多少?如果忠诚度没问题,你要不择任何手段,依照他们的能力将他们推到白虎国权力的中心去,我要让他们将白虎的政权整个托起来。做得到么?”
“不择任何手段……么?”昊天不由陷入了深思。
“别担心青衣楼的利益,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样做前期投入虽大,利润却也很可观。”政商合一对青衣楼发展的好处是说不完的,我虽不在意权势与财富,但从不会委屈手底下的弟兄。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昊天摇头道:“你的命令本来就是绝对的。我只是担心如果动作过大,白虎国的政局动荡令其他三国乘虚而入,到那时恐怕又是一次四国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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