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虚心道:“喏。”
且说韩遂在派上心腹小将阎行后,就看燕军立马做出了调整,居然上来个明显瞧着比之前的张飞还厉害一些的红脸军汉,便不禁拉下了脸。
直到见阎行同那厉害的大红脸打得不相上下,战况焦灼,他才略安了心。
只是在走过一百多回后,阎行渐渐露出颓态,有些吃不住了,韩遂心里一紧。
他亦是习武之人,当然看得出,要是继续拖延下去,阎行的劣势只会扩大,变得只会更糟。
而他们这边,在连败三场后,再承受不起输上一场的后果了,他也丢不起阎行这样好用的将领。
韩遂当机立断,顾不上斗将时的默定规则和燕军的笑骂声,命人擂起战鼓,吹起战号,无耻地强召回气喘吁吁的阎行,让兵士列阵,发动攻击。
吕布目光炯炯,猛然转过头来,期待地看向燕清:“主公!”
燕清心知时机正好,再不拦着,笑道:“去罢。”
吕布得了许可,心花怒放,将方天画戟牢牢握在一手之上,长腿狠一夹赤兔侧腹,下一刻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倏然窜了出去。
雉鸡尾冠上的长红缨,都被惯性甩得往后狠狠一抽,差点扫到荀攸身上。
荀攸皱了皱眉,催马往后挪了几步。
郭嘉瞧得啧啧有声,想挥挥扇子,可在动了动穿得无比臃肿,连抬起都不甚方便的胳膊后,却什么都没摸着,只有默默地将手拢了回去。
燕清微微一笑,笑意里带了不自觉的几分宠溺味道,感叹道:“他便是这么个烈性子,怎么说都改不了了。”
郭嘉淡淡地瞥了专注看向前方的燕清一眼,什么都没说了。
燕清留在这里督战,却命荀攸引了一军,先回到寨中,以防对面留了一手,趁乱袭击守备空虚的后方营房。
就算只是临时驻扎的营寨,粮草辎重,和负责组建器械的工匠都还在里头,容不得半分闪失。
燕清这一顾虑还真非多余。
一炷香刚过,他们就听得后边喧声大起,鼓角齐鸣,遥望一阵,就见霜雪覆盖的林木之中隐隐有军行动。
原来是一股被韩遂秘派来劫寨的人马,还没进寨门,就被早有防备的荀攸给无情打退,刚撤出半里不到,就给燕清派去追击的部队给剿了大半。
剩下的夺命狂逃,见实在不方便追了,这列军士只有拾了战果,回去朝燕清复命。
恰在此时,郭嘉观天色渐晚,便谏言道:“主公是要给他们个教训,却不宜打得狠了。”
他们要真正征讨的敌人,还是关外的胡羌,绝非是欺软怕硬的马腾韩遂。
而凉州苦寒乱战之地,又被司隶一带隔绝开了,无法跟燕清的治下诸地连接起来,绝无拿下的价值。
燕清颔首:“自然。只是这却不便提前知会将士们,省得他们心里有了顾忌,打起来就束手束脚,对面的马兵,却都是凶戾之徒,要让他们尽快得到教训,就得全力以赴才行。”
郭嘉放了心:“主公既早有打算,嘉便不多加赘言了。”
燕清莞尔,用朱雀羽扇在郭嘉头上,不轻不重地小小拍了一下:“奉先虽偶有逞勇好斗之嫌,却绝非不清局势的蠢人,若你是担心他受不住手,将对面打成死仇的话,如今就可以将心好好揣回去了。”
郭嘉微垂了眸,掩去眼底的勉强之色,配合着抽抽嘴角。
——若那吕莽夫真是懂得分寸之人,又怎么会那般胆大包天,仗着主公待他毫无防备,便怀那种荒唐心思?
第178章 知难而退
燕清对郭嘉此时所思一无所知,见天色已晚,便传令下去,让诸将鸣金收兵了。
吕布对他素来言听计从,即便杀得还不甚尽兴,也毫不恋战,高喝一声,指挥着兵士们有条不紊地往后撤去。
自他亲自披挂上阵,奋勇杀敌后,皇甫嵩便自动自觉地给他打了辅助,护住侧翼,俨然以他为主力主军,不出半点风头。
现吕布既已撤了,皇甫嵩虽不知情况,也当机立断地命自己人撤离。
卢植不免着急起来。
明明战况正好,怎说撤就撤了?
这拦路虎一般的西凉二将挡在跟前一日,他们便得晚上一日去营救陛下。
须知从今日看来,马腾韩遂手下将兵虽众,可良莠不齐,兵器战甲也不过寻常,五个加起来,都不见得是吕大将军所领的一个精兵的对手。
要是一鼓作气,强攻个数日,对面凝的士气,说不定就散了。
他不好阻止大军的撤退,只心急如焚地拨了马,去寻回本营去了的燕清了。
治疗伤兵、清扫战场、加固营寨的琐事被燕清交给了那几个副将,吕布则被他命令着回到营帐里,由亲兵伺候着,把一身脏兮兮的盔甲战袍给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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