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使梁师姐刚才还特别高涨的热情有所冷却。
于是,老爷子把大门开了,我把车在西黄寺真正的大门前泊好。
我和梁菁站在黄寺那座真正始建于清代中期的五间三进的大门外,看着只有皇室才能使用的明黄色琉璃瓦和龙凤合玺沥粉金漆的彩绘;以及赭红色的墙壁和大门上整齐排列的镏金门钉;还有嵌在两边的墙壁上的,用彩色琉璃砖烧制成的,象征佛教“缘起性空”至正真理的“法轮”;尽力想象着这里曾经翎顶辉煌、往来朝贺的壮观场面。
这座正门没有开,因为只有在迎接象“班禅大师”这种高僧大德和前来视察的国家领导人的时候,才会开启这座大门。
所以我们就顺着东边一条还算宽阔的甬道,拐了几个弯,才算进到学院里面。
学院里面的地面上,用深褐色和白色的油漆,画了祥云、哈达、盘肠、花朵等等图案。
这其实也是藏族的一种传统习俗。
他们在有些节日和特殊意义的纪念日的时候,会在每家每户自己的门口,用白色和红色的两种土壤撒成各种吉祥的图案,在迎接他们特别崇拜的活佛和贵宾的时候,也会这样做。
而这里经常出入一些地位崇高、学问渊博的活佛和格西,那样就要每天画上很多遍,而且也很不卫生了,所以用了这样比较灵活变通的办法来适应不同的环境特征。
这也是宗教一直很提倡和努力追求的超妙境界。
我们看到了纪念六世班禅大师的“清静化城塔”。
汉白玉质地的塔身,虽然繁花覆锦般雕刻了佛陀“八相成道”的故事和表示法义的图案,却一点也不浮糜,反倒更加冰肌玉骨。
加上十三层细细雕刻了咒轮的塔颈上,在太阳下熠熠生光的镏金塔伞和宝顶,让人在已经慢慢热起来的空气中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清凉和怡然。
我们穿过两边整齐排列着松树和修剪得很端正的绿色植物的汉白玉辇道,来到一排西向的配殿外。
我问梁菁:“你来过这里吗?好像很熟?”梁菁转过身来:“我来过,你不知道。
我上次回国,找不到你和李政麇,就另外托人带我来过这儿,认识了这位佛爷。
这位佛爷可不得了,是一等一的大人物。
国内外都很知名的大学者。
我来,是向佛爷求法来的。
你皈依过了吗?”
我被梁菁问得一愣。
梁菁看我被问傻了,就解释:“学习佛法的第一步就是要皈依,表示依靠三宝(佛、法、僧)来获得知见的解脱和成佛的功德,这种愿望的正式确立。
而且邀请一位具备清静戒德和慈悲心的师长为你明证誓言!”我和梁菁站在那里窃窃私语,往来经过的一些喇嘛,都在看着我们。
梁菁看着我一头雾水的样子,自鸣得意的笑笑:“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等你自己有这种强烈的愿望的时候,再自觉自愿的来找佛爷皈依吧!”然后,她从随身的口袋里,取出卷得很整齐的两条洁白的丝织品,我一看就知道那是哈达。
原来李政麇带我来过这里,每一次都会献一条哈达给他自己的老师。
我也跟着学样,不止一次的给那位老师献过哈达。
哈达上缂丝的吉祥图案和藏文,我是熟知的。
梁菁问我:“知道怎么做吗?”我自我解嘲的笑笑:“这个我知道,以前就做过!”梁菁递给我一条,自己拿在手里一条,就这样,领着我往配殿里走。
进到配殿,我发现,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靠西的一面是窗子,靠东的一面是一排门。
还有几间临时搭建的小厨房,可能是专门为年纪比较大的活佛做饭用的。
小厨房里收拾得不算很干净,液化气钢瓶上的油腻和怪怪的酥油、奶茶的味道,让人体会到了一点神圣气氛下的生活气息。
我们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前,门对面的窗台上,放了一排用石膏制成的,图案非常细致的浮雕小佛像(擦擦),还用金色的颜料涂成了金色,那种金色很明亮,很神圣。
房门上吊了一幅印有五颜六色图案的门帘,一看就知道,那是藏族特有的吉祥图案。
我记得很久以前听李政麇告诉过我,那是“八吉祥”合而为一的一种图案,是用以表达最美好的愿望和祝福的。
梁菁敲门,里面有人来应门了,说的是汉语,但一听就是带着藏腔的汉语。
虽不标准,但纯洁、质朴,很可爱。
门开了,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喇嘛。
大约有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眉毛浓浓的,眼睛又大又亮,闪着一种和普通人迥然不同的光。
高耸的鼻梁,因浅表皮下密布的血管而发红的脸颊,表明了他的藏族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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