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猛然间醒悟过来,转身就跑。
我和他才醒过神来,我看看压在身上的,以月夜星空为背景的他,特别具有一种原始野性的神秘和美丽。
他垂着头,看着我,突然哈哈地笑起来。
我想起来刚才那对情侣的窘态,也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我一把把他推开,翻身坐起来,在他脊骨微显的背上,使劲儿打了几下,埋怨他:“都是你!都是你!”他笑得喘不上气来,我被他逗得又想起来那对情侣的表情,又笑起来。
就这样,我们笑了很久,很久。
我提议,用海水冲一下凉,准备回酒店。
他没说什么,只是和我一起,慢慢走向海水里。
海水很热,浸在皮肤上痒痒的。
我们洗掉了身上的汗水和沙子,光光的走回到岸边来。
我们用内裤当作毛巾,把身上擦干,套上外衣。
他对我说:“再玩儿一会儿吧,时间还早,我好久都没有来这里了!”我不忍心拒绝,便说:“那你说我们干什么?去酒吧还是什么地方玩儿?”他反感的:“不去不去!我受够了那种地方!金钱主宰一切的地方!弱肉强食,有钱人的快乐建立在没钱人的痛苦之上!华丽的外表,孕育了黑暗和罪恶的勾当!”我揽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上:“没看出来,你说话倒有点像个哲人!”他任性地说:“什么这人那人的?我就是我,我就这样。
我不是没有能力,可这个社会却仅需要我出卖肉体,我心甘情愿,我人穷志短,我就是需要钱,别管我为什么,在别人眼里我就是需要钱。
这样致富快嘛……”他有些抽咽,我理解他的心情和委屈,我不想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揽着他的胳膊。
等他的情绪平静下来,我才说:“你家在杭州市吗?”他抬起头,看着远处沙滩上象怪兽黑影一样的石块,侧面的他,剪影般的轮廓,又是那么完美,我心里感觉怪怪的,暗暗嘀咕:“你就不能有点缺陷吗?这样完美太不真实了,也许会不长久!”他说话了:“不,我家在淳安县。
你知道吗?”我说:“我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临安县。
宋高宗赵构的南宋都城嘛!”他说:“我爸爸是淳安一所中学的老师,很平常,死的时候也没当上个一官半职的,老实巴交的一辈子,妈妈在县里一个局里的财务科。
现在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那个局名存实亡,不发挥什么作用了!”我问:“你妈妈在哪里住院?”“原来准备在杭州二院做手术。
后来妈妈单位实在没有钱。
现在回家里的医院做化疗!”“噢!”……我们就这样沿着海边走,深圳的绿化作得真好,灌木和乔木错落有致地分布到所有可以分布的地方。
空气也就因为海风和时常的雨水而格外清新。
海边显出的浓云像被墨水染过的棉球,一片片贴在那里。
他忽然问我:“宇,你知道自己是同志,是多大的时候?”我重新坐在沙滩上,我身体向后仰着,两手从后面支撑着,两脚伸向海的方向,交叉着:“大约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吧?”他双手抱在胸前,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抵住背后的棕榈树,惊诧的说:“那么早?你怎么知道的?”“噢,自己想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和女孩子可以玩儿得很好,却和男孩子玩儿不来。
对女孩子毫无感觉,对我们家对面楼上的帅哥暗恋了整整四年,却始终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看见特别帅的男孩儿,就莫名其妙的激动、脸红,手淫的时候总是想着与帅哥邂逅的情节……还不够呀?”他笑起来:“够了!我怀疑你是天生的GAY!我就不是,我是开始做这一行,才知道有这么回事的,以前我有女朋友,现在也在和我通信。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这时海风大了,将我们的头发吹向后面,我被他的话吸引住了,扭头望着他:“为什么?”
他蹲下来,从后面抱住我,边吻我的脸边说:“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并不像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更像一个纯洁的神职人员,我猜你一定没有什么经验吧?我是说对性或者感情方面。
从和你做爱中我能感觉得到!”我被他言中底细,故作镇静地没露声色:“还有呢?”他说:“还有?还有你的娃娃脸,虽然你比我还大两岁,但是看上去,你还没我大呢,让我能疼你。
还有,我看了你没有收起来的文件,我想那也许并不重要,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很抱歉。
但是你的才华真的太出众了,在同龄人里,实在少见。
还有,你是我做这一行以来,第一个尊重我的感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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