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缘由,还是应归咎于谢家那位刚去世的老爷子。谢老爷子名为谢奉今,本是谢家那不受宠的小妾所生,既不是嫡长子,母亲生了他之后又去世了,在谢家并没有什么地位。可世事难料,此人本是一介酸儒书生,却因长兄意外病逝、二哥求学异乡,而不得不扛起家业、弃文从商。
但要说这谢老爷子做生意,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偌大家业全靠那南城总店的管家在帮忙打理。不仅如此,此人在升为一家家主之后,兴许是因为物极必反,便愈发怠惰,纵情声色,荒废家业。甚至,还抽上了那大烟,成日里提着那杆子烟枪混迹于花柳巷中。
这大烟可不是平常之物,常年吸食会形成瘾性,使人精神涣散,神色萎靡。谢家那时本就几乎入不敷出,再加之这抽大烟抽上瘾的谢老爷子,更是雪上加霜,百年家业毁于一旦。
而谢家门前那人,便是那谢老爷子的祖孙,谢家幺子谢晋。
谢晋本是南城里一私塾的先生,曾赴美学习商科。可后因家道中落,又欠下巨额贷款,竟被他那无耻的大伯卖给本城的另一家族——时家。时家是南城的新兴商贵,同本市的老家族少有往来。时家家主虽说酒家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可骨子里那点封建迷信依旧顽固。他的大儿子刚及廿一,却不幸得了顽疾,病卧在床、昏迷不醒。这人思前想后,最终想了“冲喜”这一法子,企图以此唤醒这时家大少爷。
可又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委身下嫁给这么一个人事不省的时家大少爷呢?
最终,时家家主找上了那谢晋的大伯,扬言若是谢大伯的女儿肯嫁给他家时大少爷,这谢家欠时家的账便可一笔勾销。谢大伯觉得这生意不亏,却不舍得嫁了自己那年方二八、娇滴滴的大闺女,便把注意打到了谢晋身上。
也不知这谢大伯是如何同时家家主商榷的,这门极为荒唐的婚事居然成了。
作者有话说:想了半天,搞个大新闻
(其实还是说好的那个旗袍番外,就是强行夹带私货了
☆、戏中戏(二)
寝内仍留着一盏昏暗的灯,穿着黑色睡衣的男人半倚在红木雕花的床头上,腿上披着层薄薄的床毯。
那人抬头问道:“回来了?”
“嗯。”谢晋推了推眼镜,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怎么?”男人起身拉住谢晋的手臂,“先生您好像很不乐意见到我啊?”
“虽然先生您与我共结连理,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这样称呼你……又有何不妥呢?”
不知是男人的那句话触了谢晋的神经,令他倏然涌上一股颓然之气,面色也逐渐灰暗下来,叹气道:“随你吧……放手。”
“等等——”时晏对他的不满置若罔闻,反倒拿起随意扔在床上的一件红色旗袍递给谢晋,“您试试这个。”
谢晋一见对方手中那女人衣服,只觉得自己被再三羞辱,心里头憋着一股气,眉头紧锁着反问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时晏拎着那件暗红色旗袍在谢晋身前比划了下,笑道:“这不是因为我错过了与先生的新婚之夜,现在想来弥补一下了么?”
“我又不是女人,你让我穿着旗袍做什么?”
“我并没有那意思——”时晏连忙解释道,“只不过……这旗袍是家慈生前亲手缝制的,希望将来能穿在我夫人身上罢了。”
谢晋对这时家辛秘略有耳闻,又听时晏提及其过世的母亲,心中的火气倒是平了不少,神色稍霁,只是碍于男人自尊,迟迟不愿接下那件旗袍。
“先生您是在害羞么?”时晏笑了下,继续道,“要不……我帮您换?”
谢晋一瞪眼,夺过男人手中的旗袍:“不用了,我自己换。”
虽说谢晋身形瘦削,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只比时晏矮上了些许。但这短旗袍又是按女人身型缝制的,因而谢晋穿上,胸脯那处显得空落落的,而下摆处又只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罢了。
谢晋有些难堪地在镜子前踌躇半晌,却不知这一幕尽数被自己的“夫君”看了去。
兴许因为久未打理发型的缘故,谢晋的头发有些长了,发梢软软地贴在后颈,从背面看过去,竟有几分雌雄莫辩。而他肤色本就极为白皙,被这暗红色的旗袍衬得那裸露的地方更加肌肤胜雪。但最为惑人的,应属被修身的旗袍勾勒出的纤细的腰线,以及那半遮半掩、圆润挺翘的臀部。
需要心中微动,情不自禁地贴近对方,从后头将谢晋抱了个满怀。
谢晋有些受惊,轻微挣扎了一下,却被男人越箍越紧,索性放弃问道:“你、你怎么来了?”
时晏低头吻着他泛红的耳廓,轻声道:“夫人,您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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